以往顾寒鉴伶牙俐齿，在今天显得尤为嘴笨。亲戚们觉得找对了地方，相互踩着对方痛脚，突然听见顾寒鉴笑了一声：“哎，他害羞没来，等找个机会给大家介绍介绍。”

亲戚们：……

“哪里的人啊？”

顾寒鉴：“我心里来的人。”

“长什么样啊？”

顾寒鉴：“天仙似的。”

“gān什么的啊？”

顾寒鉴抬了下眼：“我gān他，他不gān我。”

“……”没法聊了！

晚上十二点鞭pào一放，顾寒鉴浑身都难受。龚玲女士把他拉过来：“小楚呢？回家过年吗？”

顾寒鉴：“他孤家寡人一个，能回哪去？”

“父母呢？”

“没听他提过。”一提到楚时茶，就像是打开了尘封的思念盒子。

他会在做什么呢？

他会跟父母在一起，包饺子、吃饭吗？

他也会被亲戚三问，不知所措吗？

只要想到楚时茶，心底就微微发疼、发酸、发软。迫切想要见到对方的心情发了芽，转瞬间壮大，他几乎是按奈不住，同时头脑清澈明晰——楚时茶要在家里包饺子，他无处可去。

“妈！”

顾寒鉴突然发声，吓了龚玲一跳：“怎么了，挺吓人的。”

“妈我公司临时有事，今天先回去了。”顾寒鉴猛地跳起来，笑得灿烂，然后在龚玲女士脸上一亲：“妈，我爱你！”

“啊？？？”龚玲女士差点吓趴下，顾老爹出来正好碰见儿子出去开车，还没来得及问，被龚玲女士拉住，说了声：“让他走吧，都三十岁的人了，怎么会没有点事儿呢。”

“能有啥事儿，非要在大过年的走？”

龚玲女士想了想：“儿子大了不由娘，生他不如生叉烧！”

·

大年初一的夜色很寂静。

顾寒鉴心中苏麻一片，临走前他还上楼搜刮了不少过年八大件，像是满载猎物归家的雄性。

驱车一个小时，终于从一头到了另一头。

等到了家，已经是凌晨两点。刚开门，传来阵阵电视声，楚时茶开着小夜灯，裹在一chuáng米色的绒毯里睡着了。

他睡梦中的容颜平静安详，开襟式睡衣一侧露出大半个肩膀，脖颈线条清瘦优美。

大概是听到走路的声音，他慢慢睁开眼睛，睫毛沾着些水雾，眼尾湿漉漉、泛着水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