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久的死寂过后,有人小声发问:“听说他还是个建筑大师,真的假的?”
“当然是假的,哪有人能同时兼顾建筑和作曲。”
听到这句话,我心中一动,脑海莫名浮现出魅影的身影。这三年来,他在剧院现身的次数逐年减少,到今年,更是只现身了两次,有一次还是守夜人为偷懒而编的谎话。
不是没有跟吉里夫人旁敲侧击地问过他的去向,吉里夫人的回答是:“他在专心教导克里斯汀。”
得到这个答案,我既羞愧又气恼,恨不得立刻失忆,从未想念过这个人,但他总是能以各种形式入侵我的大脑,好比现在,听着赫斯特的八卦,我竟然又联想到了他。
“不知道这个赫斯特,有没有亨利先生厉害。”亨利是我们剧院的御用作曲家。
“这我就不清楚了,我只知道凡是出演他歌剧的女演员,从首席到伴舞无一不红,其中有个甚至在去年年底成为了伯爵夫人。”
此言一出,众人就像是被枪声惊起的鸟雀,唰的一下,四处飞散了。
只见几分钟前还在唱诗般读报的小姑娘,动作神速地扔掉报纸,提着裙子跑进更衣室;那名过气女演员也丢下毛绒扇子,走到化妆镜前簌簌扑粉;几个小舞女围作一团,叽叽喳喳地比较着戏服的款式。
仿佛下一秒就有大人物来巡视一样。
我站在旁边,看得无比震撼。
与此同时,专属首席女演员休息室的那扇大门,缓缓开启一道狭小的缝,传出卡洛塔轻盈犹如琴弦震颤的嗓音:
“你们再怎么打扮都是没用的。他来巴黎,只可能是为我而来。”
很显然,在赫斯特的魅力之下,她跟这些迫切想要展示自己的女孩们,没什么两样。
这场忙乱最终止于吉里夫人的出现。她穿着那身不变的黑纱长裙,面无表情地一杵手杖:“安静!排演开始了!”
2
排演的时候,我有些心不在焉,一不小心跳到了卡洛塔的身前。
她立刻停止歌唱,双手叉腰,瞪了我一眼:“舞女,麻烦你认清楚自己的地位,你可没资格站在我的前面。”
休息时间,她一直记恨我走错位这件事,一定要我去替她拿润喉水。我心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反正她马上就要被克里斯汀取代了,拿拿也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