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怔,敢情这早膳是龙御夜亲自做的?想起在漳州高粲家尝过了龙御夜做的鱼,今天这早膳他能做出来也不奇怪。看龙御夜闻了龙煌灼这话后,面容上泛了层不自然的红晕,该是真的了。
龙煌灼笑着看我和龙御夜目光jiāo集,我撤走看龙御夜的目光,与他含笑温润的眸子对上时,他那雅然的目光分明是凌厉而危险的。我心里突然生起种做贼心虚的感觉。怔了一怔,我心虚什么,是龙煌灼欠我的又不是我欠他的,他把龙御夜做给我的膳食吃了,该龙御夜火冒三丈才对。
“有本事,你也做一顿膳食给我看看。”龙御夜轻嘲淡讽。
龙煌灼并不逞qiáng,“二十年来,我只在齐国魏国公府时,进过厨房。”笑看着我。
龙御夜自然知道他指的什么事,没有多留,“我去上朝了。”这一折腾,辰时已过半。
“或许,是我多虑了。”对着龙御夜离去的方向,龙煌灼喃喃。
“什么多虑了?”
龙煌灼看我,微微一顿后,应道:“昨日入夜时见着内厨二星,心里不踏实。”
“内厨二星?”
“主六宫之内饮食及后妃夫人与太子宴饮。彗、孛或流星犯之,饮食有毒。我怕有人在你的饮食中做手脚。”
我默然。
自那以后,龙煌灼便在落霞殿用膳。想了想他说的内厨二星的事,怕有人真会害我的孩子,便没拒绝他。
除了用膳,并不想与他多待。好在他政务繁忙,亦没时间多在落霞殿逗留。有时候亲自试了我的膳食,甚至赶不及自己用膳,便离了落霞殿。
这日胎动,孩子在腹中踢的我疼痛难忍。龙煌灼在感触到孩子的动静,喜悦之余,见着我的面色,也忧心了几分。御医诊脉,说孩子健康的很,只是母体孱弱,得好好调养,怕母体太过营养不良,难以诞下腹中胎儿。
“营养不良?”我失笑,我每天好吃好睡,帝王之家孕子还有营养不良的?
龙煌灼也觉诧异,只以为我没好好滋补,每日再忙,也是看着我用过膳食才离开的。
情况并没因此有什么好转,吃再多也不见长胖,肚子越发腆了,显得身形越见消瘦。
因为身子重,身体又弱,近日一直在落霞殿闭门不出。瞧着外面太阳好,想着出去走走,或许好些。于是外出散散步,当晚果然觉得健康了些。
翌日用过早膳,龙煌灼照常说政务繁忙,离了去。我见天气很好,膳后由连翘扶着,出了落霞殿,想去月桂宫折几枝桂花回来。
才一走出落霞殿,已见湖对面龙煌灼与慕容晴攀谈着。龙煌灼虽没有那夜那样轻浮,甚至与慕容晴保持了一丈的距离,脸色也不和善,不过一想起他们的前科,又一想这便是龙煌灼每日的政务繁忙,不觉好笑。
正要绕道而行,视而不见,祁修仪俏生生地叫住了我,“好久没见着公主了。”
“我整日闷在落霞殿,修仪想见我,过来找我便是。”
“皇上下令不允我们去打搅公主,我去了几次,都给拦回来了。”
见祁修仪似有心事,言辞也哀婉,知她找我几次必定有事,遂摈退了宫人,独留了连翘相扶,问道:“修仪何事不便启齿?”
祁修仪道:“堂姐不知何故惹恼了皇上,皇上罢了她执掌六宫的权利。”
“有这事?”近日闭门不出,倒是不知。
“还望公主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皇后堂姐…………”
见祁修仪有涕哭之势,我忙打断了她,“修仪勿慌,表姐的事,我尽力而为。”大夏天的知了到处叫,她这厢又想哭哭涕涕,我心里早烦躁死了。表姐一向谨慎,能惹恼龙御夜罢她执掌六宫之权,可见触到了龙御夜的极限。就算我费力进言,龙御夜也不一定听。
祁修仪见我应允,破涕为笑。转身看着湖对面时,惊异道:“那不是将军和慕容公主么,感情倒好。”
感情倒好?我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