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不知道的,还以为四叔最近红鸾星动了。”说话的人,是夜,“只这宴会一小会儿,四叔就笑了几次。虽然笑容还是那样清冷冷的。可是,即使是这样清冷冷的笑容,往年,朕一年也难看到一次。”
睿清王不语,低头时,却又忍不住笑了笑。
见状,煌灼与夜面面相觑,更觉得哑然无比。煌灼微微凝眉,夜咳道:“四叔虽是长辈,年岁论起来,与朕和煌灼相仿。朕与煌灼俱都成家了,四叔也该娶门亲事了。”
“娶谁呢?”怔愣片刻,睿清王兀自一问,却又像是自言自语,“总得娶自己喜欢的人罢,我没有喜欢的人,娶谁呢?”
娶妻也可以娶不喜欢的人啊,自己就是。夜正想如此说,煌灼用手衬了衬他,示意他噤声。夜看了看煌灼,顺着煌灼的目光看睿清王,只见睿清王再不复先前的笑意流转,微微低头,恍惚而茫然地若有所思。
夜便住口了。
这时候,皇后在另端接过宫人专程拿过来的酒壶,面无表情地问,“弄好了么?”
宫人点了点头。
皇后便取了那壶酒过来,转身走往宴席时,俊秀的容颜上,再度浮上了雍容的笑。
睿清王回过神,从低头至抬眸的那一刻,正好瞧见了皇后在笑靥如花的前一刻,表情的僵沉。
心下一咯噔。
“青龙!”睿清王低低地叫了一句,立即一个身手矫健的仆人闪身而来。“回王府,若茼茼还没进宫,便让她不要来了,宫中不对劲。”
叫青龙的男子立刻领命下去。
睿清王揉了揉额,他不知,他为何会如此吩咐下去。并没有任何的证据,只是,感觉,一种感觉。这二十年来无事便待在宫中与酒为伴,对宫中常年熟稔的感觉。
再抬眼时,下意识地去看皇后。呃,善良大度,贤淑温柔啊。刚才,许是恍惚的看花眼了罢。皇后,也算是他看着长大的女子啊。
“恭久万年chūn。”皇后一揭木塞,果然是香气四溢。闻了闻,睿清王并未觉得有异。这时候夜已开始捧场,将皇后斟给自己的酒一口饮下。对皇后,因为对这唯一的表妹的感情的歉疚,夜总是对她有几分迁就。
煌灼确实戒酒多时,今日宴会是酒水之地,先前周旋应酬时,和夜已喝了几轮。夜和煌灼,向来是千杯不醉的。再多喝一些,煌灼也不会有什么异常。可是,皇后敬酒,煌灼就是有几分不想喝,便抿唇一笑,推说道:“臣便不喝了,先前喝太多,有几分头疼。”
可是,还没等皇后尴尬,夜已将酒壶取过,硬是斟了一樽jiāo到煌灼的手里,“你嫂子第一次敬你酒,你倒是给朕喝下去。”
煌灼推搪不过,只得接过酒樽。想起之前对皇后的猜疑,煌灼私下里谨慎地尝着酒可有异样,见觉察不出什么,后才喝下。
夜又敬睿清王,睿清王微微尝了一口,笑了一笑,不动声色地将一樽酒喝下,却暗自遮袖伸出一根手指,用内力将酒水bī出。
片刻后,想是在宴席上喝多了,夜与煌灼都有些微醉。在又喝了几杯后,或许是量变引起质变的效果吧,醉的有些神志恍惚了。
那一壶酒,差不多是睿清王、夜和煌灼三人均分的。睿清王一直以指力bī出了那酒劲,虽然不如夜和煌灼此刻的神志不清,竟也有些熏然。睿清王暗叹不妙,那酒尝似正常,因而夜与煌灼省心地喝下。
可他懂医理,先前已觉出异样。不过一想,皇后当不至于对夜和煌灼怎样,便也未暗示他们。此时方悟出那酒一沾即醉,乃混淆人的神志的一野生谷物浸药草制成的。难怪他明明bī出了酒水的,此时也熏熏然起来。好大的后劲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