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定安侯府,恐怕也不愿意认郡主这样的孙女吧。”
锐王这话,说是劝,更像是火上浇油。
低头瞧见宁初莞修剪得圆润漂亮的指甲正用力地掐着指尖,他满意之至,长袖一挥,便笑着对身后押着聂丰的人道:走吧。”
赌坊的旌旗被风chuī得左右摇摆。
热闹的朱雀大街上,小贩声的吆喝声、行人的嚷嚷声混成一片。
宁初莞抬眸,望着不远处满街如流水一般的热闹,脑子有些嗡嗡作响。
纵然她不乐意,却也没办法阻止锐王领着人,把聂丰带走。
锐王带着手下的人,押着聂丰,与她擦肩而过。
而她,立在长街玄闹处,明明是暖阳高照,她却遍体生寒。
难道,这一切,真的就这样了吗?
脑海中划过赵西柔对她的好,宁初莞眼眶,也渐渐濡湿。
郡主,云瑛姑姑!”
宁初莞的肩膀这时候被凉栖拍了一下,她连忙迎着凉栖指的方向看去。
却见昏暗窄小的小巷里,空无一人。
芩玉却已经追了出去。
宁初莞也快步追了过去。
她们追到巷尾之时,那带着帷帽的女子已经被芩玉堵在巷尾。这是个死胡同。
而云瑛,似乎是故意在等着她们,缓缓地摘下帷帽,一双清寂的眸子,定定看着宁初莞,gān裂的嘴唇翕动。
郡主。”
宁初莞上一次见她,她还在她母妃身旁。那时候云瑛姑姑的吃穿用度都是王府里的丫鬟中最好的,可如今,却似乎苍老了十多岁,面上都多了许多难看的皱纹。
宁初莞直接问道:云瑛,我母妃,可是真的设计害了定安侯。”
云瑛似在回想,摇头道:没有。那年,王妃根本没有去找过定安侯。”
宁初莞还以为需要bī问一番,没想到她竟然如此快就告诉她真相,语气也凶了几分:那你为何要如此冤枉我母妃?”
云瑛立马跪了下来,泪水从眼中落了下来:郡主,奴婢没有冤枉王妃。那一日王妃说要吃枣泥膏,奴婢出门去给她买,然后……然后……”
云瑛脑袋有些疼,却努力回想:然后。”
就在她准备往下说时,一根利箭从远处设计,穿入云瑛的心口,艳红的血,从她胸口缓慢溢了出来。
云瑛抬手,有些浮肿的手,摸上了插在胸口的利箭,张了张嘴,望着宁初莞,想要说出什么,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反而从口中溢出了黑血。
接着听到脚踩瓦砾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