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何等荒唐!
一个王爷的幕僚,无官无职,知州却是一州之长,幕僚如此,王府何如?
可见津南王府在当地是多么嚣张跋扈!
不就是借题发挥么?谁不会呢?津王府敢用民变来造谣生事,想接津王回去,谢隐就敢小事化大,大事闹得更大,胡搅蛮缠、颠倒黑白,他向来有一手的。
津南的私兵也被谢隐找了出来,可以说是把津王的裤衩子都扒的一gān二净,津王得知时,整个人瘫软在地,再无平日意气。
沈太后心里那块大石头也缓缓落了地,她不再困扰于津王是否还有不臣之心,一方面,她感到高兴,小皇帝的敌人又少了一个,津王已是如此,留他一命也无可厚非,还能彰显小碗仁义宽厚;另一方面,她却又暗暗心惊于司清和的手段。
津王在津南经营十几年,他只去了不到两月,便从里到外将津王势力一举拿下还不费一兵一卒,假若他对她和小碗感到不满,想要换个人扶持,或是想要将权力再拿回去……
之前沈太后一直觉得,司清和那么大方地放权很是奇怪,现在她才明白,以他的本事,即便放手,也能轻松地再拿回去。
没法信任他的。
这样一个人,危险地根本不能信任,如果他不是太监,沈太后怕是夜里都难以入眠。
胡思乱想了那么多,都没有谢隐回来时,真正见到面的触动更大。
一别两月,他似乎没什么变化,只是头发又长了些,还给沈太后和小皇帝带了不少津南当地的特产,随后,他就将钦差印章与津王私兵都jiāo给了沈太后,小碗还小,很多时候决策都是母女俩一起做的。
谢隐基本不掺和。
沈太后原本在心中猜忌他,可那是因为长时间没见着,眼下见着了,怎么都没法将他和心里那个崩坏的形象联合起来,于是她再一次想到先前小碗的无心之言——之前的清和公与现在的清和公不一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两个人。
谢隐回宫之后,先向沈太后与小皇帝禀明津南当地情况,该说的说清楚,该jiāo的jiāo出去,态度坦然,毫不藏私,这种情况下,让人觉得再去怀疑他,真的是禽shòu不如、恩将仇报。
他做得太好了,根本没有保留,以至于沈太后心中那道坚不可摧的墙壁都因此渐渐guī裂。
随后谢隐回到自己的住处,准备洗去仆仆风尘,奔波了好几日才到达京城,身上已经脏得不像样子,他很爱gān净,哪怕寒冬腊月,只要条件允许,都会每天洗澡。
沈太后便是在这时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