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太后见他笑,竟是刹那间蓬荜生辉,说不出的好看,有片刻失神,而后道:“若当真有这么一天,我定与你携手同去。”
谢隐闻言,抬眼看她:“当真?”
“当真。”才怪。
这人真是说谎脸都不红,这就好比一个为富不仁的家伙说自己视金钱如粪土,连傻子都不会信,所以沈太后给承诺也给得随意,横竖是假的,何必用真心?
谢隐没有再在这件事上过多谈论,在这之后,他也不曾再提过。
沈太后把脸埋进他胸膛,掩住冷淡与防备,男人的甜言蜜语她早在先帝那里领教过了,太过轻信别人,将自己的一生寄托在男人身上,是件无比愚蠢的事情。
权力也好,富贵也好,都要牢牢抓在自己手上,她沈娉绝不做被折断羽翼的笼中鸟,她什么羞rǔ都能受,什么苦都能吃,终有一日,她将攀登顶点,成为笼中鸟的主人。
在小碗健康长大的同时,潘贵太妃的日子则过得心惊肉跳,原以为司清和收了美人,应当对潘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谁知他私下却一直在收集潘家的罪证,如今她的父亲兄弟虽然还安全无虞,可爪牙却折的折损的损,再这样下去可如何是好?
司清和是疯了么!他帮着沈娉母子排除异己,等待他的又能是什么好下场?
直到自己的妹夫因为谋害他人被抓,妹妹回娘家哭诉,潘贵太妃才意识到,司清和是真的想要铲除他们。
她请司清和前来一叙。
如今的潘家可谓是风雨飘摇,司清和此人城府极深,先是温水煮青蛙,放任潘家及其拥护肆意妄为,实则桩桩件件都被他记录在案,挑选了适宜的时机抓人,不仅能为小皇帝清除阻碍,还在民间为小皇帝刷了一波好名声!
潘贵太妃不懂,司清和当真是这样义无反顾为他人做嫁衣裳的蠢人么?他这样的手段,为何要帮沈娉?
潘贵太妃是主子,谢隐是奴才,主子召见奴才,奴才没有不见的说法,潘贵太妃jīng心打扮过,论美貌,她不觉得自己比沈娉差,眼下父亲已是焦头烂额,潘家上上下下乱作一团,没人比潘贵太妃更清楚,在她深受先帝宠爱的这十几年里,潘家都gān过些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了!
只因为看上一位已婚妇人,她的兄长便将人家的夫君活活打死,再把人掳入府中;父亲得知一户人家藏有前朝国画大师的遗作,对方不肯献上,随后那家人便葬身于火灾之中,价值连城的名画也不知所踪……一桩桩一件件,潘家上梁不正下梁歪,仗着是先帝外家,又出了个贵妃娘娘,卖官鬻爵之事都敢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