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隐停下脚步,缓缓看向她:“你应该知道。”
“你只是个奴才。”
徐妈妈嘴唇一哆嗦,做梦都没想到自己当作亲生儿子养大的爷会这样说。
“夫人让着你,是夫人心善,你老老实实待在府里,我自然会给你养老,但人若是生出贪念,必当一无所有。”
徐妈妈讷讷道:“你吃了我的奶长大……”
“勋贵人家多得是rǔ母,却不见哪家吃了rǔ母的奶便要将这rǔ母奉为座上宾的。”谢隐冷淡至极,“你的心大了,这很不好。”
徐妈妈从他的眼神跟语气中意识到他并非是在开玩笑,而是自己屡屡伸手,确实是令他感到了厌烦。
这时候再想起从前种种,徐妈妈的冷汗便滴了下来。
她虽无儿无女,却有亲朋,娘家那边过得十分阔绰,这都是她自将军府伸手的缘故,以往仗着爷不在府里,自己又是他的rǔ母,连夫人都得礼让三分,因此愈发不知天高地厚、得意忘形起来――她的卖身契还在将军府!
“我、我……”
“日后别再自称我了。”见她知道厉害,谢隐语气由冰冷转为平淡,“你是什么身份,自己最清楚。”
说完,他再不看徐妈妈一眼,抬腿进了东苑,夫人已经醒过来,正抱着刚吃过奶的孩子,富贵人家没有自己喂奶的,她身体又亏空的厉害。
瞧见谢隐进来,她连忙起身想要行礼,被谢隐扶住又摁了回去:“你我夫妻之间,不必多礼。”
夫人睁着一双美眸,有些惊讶地看着他。
她也是闺阁千金,自然曾做过才子佳人花前月下的梦,谁知一道圣旨将她许给权文德,新婚之夜瞧见他,真是将她吓坏了,又高又壮满脸胡子,到现在她都不知道他究竟生得什么模样,虽说是夫妻,又有了个女儿,却生疏无比。
谢隐与她话了会家常,才将话题转移到即将离京一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