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司自清没什么表情,“他在香港出生,一直都没有入外籍。”
司零很意外,哪怕是广大吃瓜网友也没有对钮度了解得这样张口即来,他一个老人家怎么会知道的?司自清继续让她措手不及:“你喜欢他什么?”
司零浑身一颤,显然不是因为冷。司自清今天太不按常理出牌,可她没空去想原因。“他……有胆识,有魄力,”司零稍微仰了仰,不自觉地笑,“虽然有时候说话贱兮兮的,但是对我很好,暑假的时候蕙子用一句话就把他骗到北京看我,还有……我也骗你了,我住院的时候给我送饭的不是蕙子,是钮度。”
“可是这些费励也都做得到。”
“爸……”司零开始认真,“师哥也说了,两个人能不能在一起是有很多原因的。”
费励和钮度,像又不像。
她与他们的相处方式很像,相识伊始互怼互损,却又惺惺相惜,势均力敌,形成一种铜墙铁壁的紧密,失了彼此,便失了一条臂膀。
不像的,就是犹如薛定谔的猫的心动。她会为了钮度做发型、买裙子,花半个钟纠结他会喜欢哪种口红;而费励,去见他连洗头都不必。
司零露出一丝恳求:“爸,慢慢了解他之后,你会明白的。”
司自清又沉默了,下了讲堂他便不善言辞。他最终叹了口气,尤为意味深长:“乐乐,爸爸最近一直在想,爸爸从小这样教你,是不是错了。”
“爸,你怎么突然这么说?”司自清的眼神复杂到司零没有一点头绪。
“爸爸从来不怎么陪你玩,也不找你谈心,把你当男孩养,一心放在培养你的能力上,因为你妈妈说过,希望你将来成为栋梁之才……”司自清显得很痛苦。
“爸……”
司自清继续说:“你从小别人就说,你又懂事又会学习,太让我放心了,我竟然就真的以为我是个成功的爸爸了……”
“爸,你gān嘛突然这样说?”司零不知所措。
“你爸不会说太多话,我想你也不需要什么心理准备。”司自清抬头直视司零,她知道他下一秒就要破釜沉舟,连喘气都不敢了。这一刻,司自清比任何时候都要痛苦——“我都已经知道了,你为什么要认识蕙子,蕙子家里还有哪个长辈,你出生在哪里。”
司零在一瞬掉进了冰天雪地,血液冷到快要凝固。她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脸上没有一点色彩。她终于切身明白有些演员为了表现惊恐而瞪眼张嘴是多么地浮夸做作。其实她刚见识过的,那夜加勒被她当面审判时,和她现在的表情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