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言以对,并且认真思索如果对方接下来有更激烈的表现是不是该叫保安。
“我没有恶意,”阮子昂说,“我只是一直听说你,但是从来没有和你直接接触过说说话,所以心里很不甘心。我只是想亲眼看看能让顾总一直念念不忘的人是什么样的。”
许知微愕然之后随之而来的是恼火。这是làng费他的时间,更是在làng费其他等着看诊的真正的病人的时间。他蹙着眉头,沉默不语,只是将药方jiāo给阮子昂,直接叫号下一位病人。
阮子昂没想到许知微的反应这么呆板,竟然一句话都不给他。他原以为能让顾衡这样的人铭记在心的人,应该像一团不会熄灭的火,在听到顾衡名字的时候就迸she出光,而不是此刻这样平静漠然,甚至躲过他的目光,不愿意与他目光jiāo接,像个木头人。
下一位病人已经走到诊室门口,阮子昂只能起身,在离开前低声说:“我真为自己和顾衡感觉不值得。你可能永远不会明白,我愿意把什么都给他。”
许知微没有再给阮子昂一个眼神,集中jīng神看下一个病人。直到中午吃饭时候,他才终于有空闲好好消化这件事,结果越想越不是滋味。如果不是在医院,他一定会把阮子昂骂一顿——“你们两个的感情纠葛,关我屁事!顾衡这个人一
向有那个装情圣的病。你搞不定顾衡,不要赖到我身上。我早就不奉陪了!”
然而吵架的最佳时机已经错过,许知微又不可能再去找阮子昂吵一架,这怼人的话憋在心里,让他食欲全无。对着餐盘胡乱戳了两口饭就吃不下去了。坐在他对面的小医生问:“许老师,你不吃了吗?”
许知微把自己那碗没动的蒸蛋给小医生:“吃不下了。”
戒烟那么久,他难得今天又想抽一根。
他之前跟顾衡说过两个人别再见面别做朋友,就是不想遇到这种情况——和纠缠十几年的前男友做朋友算怎么回事,必然要碍新人的眼,实属找骂行为。没想到他躲开了,别人还能找到医院来。
许知微在休息室里冷静了一下,火褪了下去。夏天到了,他看向窗外,楼下是一片浓郁的绿色,心中慢慢又泛起一层难解的忧郁。
要多年轻,才会这样有勇无谋?要多喜欢一个人,才会这样为爱情上头,gān出这种事?许知微觉得自己再也不可能gān出这种事。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变化,最近想起一些过去的糗事,也不会像以前那么容易尴尬难受,好像脸皮变厚了,心也变糙了。某种意义上,这是件好事,他一个人,没有父母,没有伴侣,能够有一份不错的工作,过上衣食无忧的平静生活,他还要求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