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家也是体面人家,当即揪出了老师,要他给个jiāo代。
在那样风雨飘摇的时刻,年轻稚气的孙映岚哭着挡在老师面前,哀求大家成全他们,她说他们是真心相爱。
那些话他们私下独处时,男人曾翻来覆去对她说过无数次。
他爱的只有她。
等她长大,他就娶她。
他说他等她等到了三十岁,一直未曾婚嫁,只是因为她。
可三天后,当她再去舞蹈室时,却发现已然人去楼空。她哭着回家质问父母,才得知老师在钱和人里,选择了前者。
区区三十万,男人带着钱义无反顾离开,留下她和她腹中还未成型的小孩。
那一年,孙映岚因病辍学,病的不只是身体,还有jīng神。
她失去了全部的依靠,极易歇斯底里,并且无论如何不愿意相信事实。她认为是家人bī走了老师,否则他不会放弃她和孩子。以及,她割过腕,宁死不要家人带走她的孩子。
心理医生奉劝孙家,说这孩子jīng神状况就在崩溃边缘,如果qiáng行做手术拿掉孩子,恐怕等她醒了,会彻底没法好起来。
来年,孙映岚产下一女,未曾取名,就拖着孱弱的身体去到临市。
她听昔日jiāo好的同窗说,曾在临市看见她的老师。
那一天,她穿着旧日的裙子,容颜清瘦出现在那所新的舞蹈教室门口。教室和以前的全然不同了,风光又气派,已具工作室的雏形。
她是知道的,他一直有个心愿,希望能去到更好的地方,教更好的孩子,带出一两个好苗子,完成当初他未完的舞蹈心愿。
那一天,她看见了他离自己的心愿更近一步,也看见四目相对时,他起初不可置信的表情逐渐蜕变成闪躲的目光。
其实用不着开口的,在那一刻,她已然明白一切。
现实总给人沉重一击,她明白家人的确没有欺瞒她,老师做出了选择,舍弃了她。
天真少女一夕之间长大,回到家后,一言不发地关了自己三天。父母轮番劝说,担心她又寻短见,好在她饭照吃、水照喝,只是三天里都没有看过自己的女儿。
三天后,她偷偷带着孩子离开了家,就在父母发现后,急得团团转想要报警时,她孤身一人又回来了。
“孩子呢?”
“送人了。”她云淡风轻地扔下这句话,说,“从今以后,和他有关的一切,我都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