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梦?”
自然不是。昨日你与我说了许多话,我将你带了回来,记得吗?”穆远站在她chuáng边,如意仰着头看着他。一婆子端来了椅子,穆远坐下了,如意的视线跟着他转。
穆远对她微微一笑,看着她抱着被子自我防御的姿态放松下来,他柔声问:可好些了?”
如意愣愣点点头。
你胳膊有伤,大夫包扎好了,你且莫乱动,有什么事就吩咐婆子们。”
如意没看那两个婆子,只又点点头。
可还有何处觉得不舒服?”
如意没说话,却咬了咬唇,圆圆的眼睛小鹿般可怜。穆远忽觉得心里头说不出的滋味,她最是骄傲不驯,她一定不知道自己其实是这般柔弱惹怜吧。
你过来些,把药吃了便会好了。”
将军。”如意终于开了口:将军莫离开可好。”
好。”穆远很耐心地应,将手掌伸给她:过来些,该吃药了。”
如意看着他的手,慢慢伸手握了握,真实的触觉让她终于踏实下来。她挪到了chuáng边,吸了吸鼻子:我真傻,将军莫怪。”明明知道她真的回来了,睁开眼却不敢相信,她真是傻,糊涂了。
公主不傻,公主只是病了,喝了药,吃些粥,便会好的。”
如意点点头,冲着穆远有些腼腆地笑笑,笑得穆远的心又觉痛。昔日嚣张跋扈,如今却是这般小心翼翼,如惊弓之鸟,若不是他将她送入虎口,她也不会如此。
婆子凑过来给如意喂药,如意身子有些僵,下意识地朝穆远看了一眼。
穆远对她安抚地笑笑,坐在chuáng边未曾离开。如意这才低头就着婆子的手把药喝了。
喝完药,梁大夫正巧进了来,看到穆远,忙施了个礼,又对如意施了礼,言道要给如意把把脉。穆远不好再占着地方,便让开了。如意飞快地又看了他一眼,他笑笑安抚,心中却有些发苦。把完了脉,梁大夫道怕是还得再服两剂药这烧才能全退下,但已无大碍,让公主宽心。又劝她尽管多喝些粥,恢复些体力,这才能好得快。
如意和穆远一起点了头,穆远发现如此,有些尴尬,遂不再动作,只端正脸色听了医嘱。
之后如意喝了几口粥,再喝不下,又躺了回去,只眼睛还一直跟着穆远转。穆远见了,便又坐回chuáng边椅上,遣退了婆子。
屋里只剩下他们二人了,如意舒了口气,显得放松下来,自在许多。
这时远处忽然鼓声动天,如意的眼睛原本快要闭上,听得动静猛地一震。
是战鼓。”穆远赶紧解释,夏王已死,其王弟将承王位,我们趁胜拿下梁城,以此筹码定下和谈之约,两国间从此再无战事。”
他死了?”如意喃喃的,想起来自己被夏王拖出火屋,想起来自己被他打了,想起来他说要挖自己的眼珠子,要砍了她的手脚头颅。他死了?”她并不记得看到他死了。
他确是死了,我亲眼所见,公主安心,他再也不能伤你。”
如意有些呆愣,她想笑,可咧了嘴,眼泪却是划了下来。
公主。”穆远见她落泪,不知该如何安慰才好。
谢谢你,穆小将军。”
她谢他?穆远有些别扭,明明是他将她送到夏王手里,虽然情势所迫,但确实是他。
被她谢,他真是受不起。
公主再歇息会吧,这般伤才能好得快。”
和谈有用吗?”如意却又问。她可是受过教训的,当初她的作用,可就是和亲,结果却是这样。
穆远知她所想,忙道:公主放心,夏王已死,许多事都已变了。和谈并非虚言,现下里所做一切,都是计划之中,顺理成章,不会再有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