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潜点点头:我要带这个女人离开这里。”
叶临安立即反对:她也是证人,我正要问她姓甚名谁,家居何处,可有执业的牌照。若是逃跑的官jì,还要验明正身,押回礼部归案。”他打量了女子一眼,见她的脸上涂着厚厚的白粉,画着一层浓妆,长发高髻,状若鬼神,不禁心中一阵厌恶,既而又觉忿忿不平,这种女人,还好意思一夜收人一百两银子,比我一年的官俸还高!”
地上明明躺着两个死人,你证人应该够了吧?何必坏了人家的生意?再说,刚才她自己也差点丢了性命。”唐潜继续为她说情。
叶临安迟疑了一下,又想了想,勉qiáng地道:好罢。”
马路上没有尘埃,远处的街面飘来一股若隐若现的梅香。
那女子披着一件斗篷。他陪她走到街口,停下步来,胸口气血狂涌,再也按捺不住,找了一个角落,一连吐了三大口血,方觉胸中窒闷之气略为消减。然后掏出手绢将嘴角擦净,走回原处,对那女子道:你住哪里?我送你回去。”
女子轻轻道:你的伤要不要紧?”
他对着她微微一笑:我没事。……你还记不记得我?”
在路上,他一直扶着她的手臂,以为她是个娇弱的女人,方才又受了一番惊吓,不免走起路来腿软。走着走着,渐渐有些惘然,不知道是自己扶着她,还是她牵着自己。话声刚落,只觉女子手臂猛地一抖,静如止水的嗓音中有了一丝异样的波动:你以前来过这里?”
原来她早已不记得他了。
在那样漆黑的屋子里彼此luǒ然相对,他们并没有说很多的话。而且那是他的第一次,无论怎么做都显得笨手笨脚,相信并没有让她得到什么享受。
来过一次。”
对不起,真的不记得了。”她有些歉然。
临走的时候你要我不要再来了,所以我就再也没来过。”
我对所有的人都这么说,”她已经完全平静下来,语气渐渐转缓,免得老被同一个人纠缠。”
这回答让他意外,却又让他无话可说。
他又问了一个愚蠢的问题:这样算下来,你挣不了什么钱,滴夜楼的老板会不会不满意?”他一向听说jì院的老鸨对jì女格外刻薄,略有姿色的就要整天被bī接客。像她这样动不动就将人拒之门外,且不接受回头客的,就算夜资再高,收入也极为有限。
三更笑了:原来你在担心我的生计问题。”
他窘然。
我的确不怎么挣钱。——清淡的时候还要贴上几笔。好在我白日另有生意,可以相互弥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