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面传来一股浓郁的脂粉香气和一股刨花油的味道。他知道自己又路过了滴夜楼,——自己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真正接触女人的地方——不禁想起了那一夜的激情,那一夜的荒唐。
那个叫作三更”的女子并没有像传说中的jì女那样给他留下任何恶劣的印象。相反,她像少女的初夜那般认真地接待了他,给他留下了一片美好。——当然,她也许对每个人都是这样。她不想长大,只是一遍又一遍地过家家”,一次又一次地沉溺于童年的快乐。
——也许那个戴着面具的她,那个在嬉戏中的她,或那个在故事和想象中的她比真正的她更加真实。
夜女三更,如今是否还在?
他承认自己一听见木玄虚在神农镇就感到一丝莫名其妙的兴奋。可是每当路过竹间馆,又感到一阵失落与茫然。自从那一天在凌虚dòng边遇到了慕容无风,他明白了慕容无风的绝望,也就明白了吴悠的绝望,继而明白了自己的绝望。可是他还是禁不住时时想起她,想起他们相处的短暂时光。虽然自始至终他都显得很傻,他还是觉得那段时光十分美好。美好得自己也要表现得十分美好,才能配得上那段时光。所以当他坐在yīn冷cháo湿的囚室里面壁思过时,不曾感到一丝遗憾。
是啊,他并不了解女人。
自从认识了吴悠,他突然明白女人原来并非像他兄弟们常说的那样。
女人可以是任何一种人。
为此,他一次又一次地从她的门口路过。
只是路过。
无论你怎样厌倦这个世界,也不要放弃对它的希望。”这是父亲去世时说的话。
是啊,希望。
他黯然地想道。
今天是二月十九。
他忽然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
感觉告诉他,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
你晓得,江湖上想做大侠的人多了去了,想找木玄虚的人,除了官府里捕快,还有试剑山庄的几位公子。他们凡事都爱出头,据说追捕了数月,全都无功而返。”找到一个路边的小肆,坐定下来,唐芃要了一杯酒,继续说道。
一路上他不停地说着话,唐潜却只顾闷头想自己的心事,几乎连一句都没听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