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分辨不出,只将那红酒当成清水一样猛地向嘴里倒去。
颜翌宁、丁绫都盯着我呆住了。
而我直到将空空的高脚杯放了下来,才醒悟过来:我居然将那杯上好的红酒一口饮尽了!
你不就是她么?
丁绫靠在沙发上叹息:皎儿,你很渴么?这红酒虽不是八二年的顶级红酒,可也不便宜;有你这样驴饮的么?”
颜翌宁握过我的手,修长的眉蹙了起来,低低问道:你没事吧?”
我额上滴下汗来,背部更是一片黏湿,盯着那空空的水晶杯怔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来,望向杨旭:你……你刚才不是在问我,对不对?”
他是在问另一个人,会不会喝红酒。
我听到了,另一个人也听到了。我不知道她是受了蛊惑,还是给那锐利的眼神刺激到了,乃至竟然在我清醒的时候也蠢蠢欲动。
杨旭深深地望着我的眼睛,然后转眸,缓缓滑下,凝在我那枚玉镯上。
我更紧张了,不顾颜翌宁拉紧我的手,冲上前一步:那个人在哪里?她……到底在哪里,又是谁?”
杨旭饮了一点红酒,微闭一闭眼,似在品味舌尖的酒香。许久,他才道:其实她是谁,你再清楚不过;至于她在哪里,更是一句废话。你不就是她么?”
我一阵阵地头脑发晕。
虽然我的神经大条qiáng悍,可他能不能别这么刺激我?
终于连久混商场的颜翌宁也受不大住了,忙将我一拉,藏到他身后,才沉着声道:杨先生,可不可以……别开这种玩笑?”
杨旭懒洋洋坐倒在沙发上,就像王者坐倒在自己的龙榻上那般自在惬意:颜先生,我没开玩笑。眼前的这位叶小姐,三魂七魄中,已经有一魂二魄是另一个人的。”
他一下一下地叩着一旁的玻璃茶几,发出清脆的丁丁”声,却带了种森然的寒意,再大瓦数的电灯,也无法驱散那样的森然的气息。
我使劲吸了口气,忍住脚底传来的惊悸寒冷,问道:怎样把另一个人的魂魄赶走?”
杨旭收回凝在我玉镯上的眼神,悠闲地啜着红酒,眼睛投向了电视屏幕。我扭头看了看,正播放着某部汉代宫廷女人的大戏,年代颠倒错乱,人物或拔高或诋毁,只恨古人不能从棺中爬出,找导演来个生死对决辩论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