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睨着他那惊讶气沮的模样,我淡淡道:由此及彼,我基本可以推断出阁下绝对是个撒谎老手,想来那婚约的鬼话,也是编来骗人的吧?”
艾德久久地瞪着我,我也毫不犹疑地瞪回去,用比他更凶悍的眼神。
好一会儿,他拿了块帕子,摁了我的脑袋,生生地塞住我的嘴,才慨然叹道:叶儿……果然够聪明,够细致,够胆大。却不知……失了记忆前是怎样的人?”
他说着,居然拍了拍玄色长袍上的灰土,转身向外走去。
很沉重的推动石块的声音,随即四周归于寂静,只有一盏灯火如豆,在我绝对够不着的地方幽幽闪着蓝光,照着方寸大的空间,反把别处映得更是灰暗了,连破碎的酒坛,都有着令人恐惧的棱角,在壁上投she着让人惊惶的幢幢黑影。
艾德最后留下的话语,似乎承认了那桩所谓的婚约只是他的谎言。可他绑架我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我等待着他的再次出现,辩解或衍生出新的谎言。可叫我越来越害怕的是,他居然没有再出现。
这冷冷的满是破陶片的黑暗酒窖中,只有我孤孤单单一个人,动不了,叫不出,没有食物,没有清水,半吊在石块上,半身耷拉在寒气砭人的地面上。
随着药性的完全消失,饥饿和口渴形成的不适又占据了上风,渐渐胃部抽搐般疼痛着,明明渴得要命,额上居然还能滴下大滴的冷汗来。
不知坚持了多久,我忽然意识到,他们……可能根本就是要我死,活活地饿死、渴死、困死……
这个念头飘过时,我狠狠地在那块大石头上挣扎起来,努力地呼号着,试图做最后的挣扎,哪怕引来的是艾德,或者其他什么人,只要来的是活人,我就还有一丝期望。
可根本没有任何人听到我的动静。
我居然被绑架者扔在地窖里,不闻不问地由着我死去,然后在这里腐烂成一堆无人能辨识的白骨吗?
不知是吓的还是饿的,我终于晕了过去。
寒凉乍起,黑暗之中,有不知谁的喘息,呼呼地扑在光洁的胸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