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寻与许知言说说笑笑进了厅,分宾主坐了,便有侍女送上jīng致茶点,让他们且说且聊。
从路途的劳顿,到一路的趣事,从蜀国庆王的谋逆,到吴国近月的天灾,男人之间,自然有着聊不完的话题。
许知言不像萧寻那般机警善谈,但向来谈吐得宜,应对之时别有一番清雅蕴藉,令人心折。
未回吴国时,欢颜心心念念想着回来,无非因为他在这里,小世子在这里;可远远见到他和小世子时,她只剩了泪落如雨;如今对面而坐时,她则只觉的满心的慌乱和紧张,手心一阵接一阵地冒着汗水。
许知言忽道:这茶的确很香,若是欢颜泡来,应该更好。”
萧寻微笑道:这有什么难的?欢颜,去给咱们烹壶茶可好?”
欢颜怔了怔,说道:没有茶炉。”
萧寻便看向一旁侍女。
侍女忙道:有,太子妃要用的话,我这就去取来。”
欢颜又道:没有隔年的雪水,最好是梅花上扫的。再不济,取隔年的雨水也行。”萧寻便苦笑了,这可就难了,你明知我不太讲究这个,别说这里,连蜀都那边的府里都没预备过。”
欢颜高兴起来,也曾给他烹过茶,倒也没提过这许多的要求。
或者,是许知言的口味一直如此挑剔?
便是不挑剔,给欢颜那等讲究的泡茶方法养上十年,也会变得挑剔了……
萧寻沉吟时,许知言已道:你五年前埋在海棠树下的几瓮好水应该还在。明日我叫人挖出来送还给你。”
欢颜道:不……不用了。我现在也不……不太用那些泡茶了!”
许知言道:那么阿huáng呢,要不要送过来?”
这回欢颜却愕然了,阿……阿huáng?我把它留在南疆了呀!”
萧寻眉目不动,握着茶盏的指尖却是一紧。
许知言飞快掠过,轻笑道:我怕你四处乱走,把自己走丢了,叫人去南疆找过你。结果去的人没带回你,把阿huáng给带回来了!”
欢颜终于抬起浸了雾气般的一对黑眸,在他脸上转来转去,然后道:好,好,我要。我要阿huáng。”
她想了想,又道:隔日我去接它过来。我还想……我还想……”
她迟疑了好久,到底说出口来:我还想再去看一看我从前住过的屋子,不知……不知方不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