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说等侍从扶他在竹凳上坐了,笑道:还有两盏喝过的茶在案上冒着热气呢,刚在这边赏花的人大约还走没远。”
许知言点头道:若是太妃来了,需提醒我起身见礼。”
是!”
成说等应了,便屏息静气静静站于他身后。
虽然后宫规矩森严,但许知言是今上宠爱的皇子,自是来去随心;他因人暗算而双目失明,许安仁忧心其安危,身边向来有侍从寸步不离守护。此刻成说等紧紧随他而行,内廷守卫也无人过问。
此刻两个金刚般的侍从侍奉着雍容秀逸的贵公子立于杏林间,仿佛天地一时都清寂了,唯余斯人拈花蹙眉,清姿蕴愁,说不出的风标秀举,清辉映世。
素白的袍角在风chuī得翩翩飘起,他抬手去压,便有杏花碎瓣跌在他的手背上。
凋零的杏花洁白如雪,可他的手竟似比那花瓣还要莹洁几分。
有什么擦着他的面庞跌落。
他以为是杏花,伸出手来一抓,却摸着了丝滑的细绢,不禁一怔。
再仔细一摸,竟是块上好的丝帕。
天下掉下来的丝帕?
他微怔时,旁边成说已喝道:什么人!”
头顶传来少女惊叫,许知言但觉有什么伴着那惊叫声从上方直直向他砸来,不由地仰起头匆忙伸手去接,却觉一个娇软温香的身体堪堪落在腕间。
可他目不能视,又未曾学过武艺,根本无从平衡那股向下的冲力,哪里接得住?
他身上猛地一沉,再也无法坐稳,连人再竹凳整个倾翻在地,肩膀硌在凳角上一阵疼痛,只是忍着没有呻吟出声。
那人却身手灵敏,飞快地从他身上爬起来,慌里慌张地伸手扶他,连声道:喂,喂……你,你没事吧?”
许知言看不到,成说等却一眼看到这少女面貌美丽,穿着华贵,必不是普通宫女,也不敢大声呼斥,只赶着把许知言扶起,喝道:这是当今二皇子!你是什么人?敢惊了锦王殿下的驾!”
二……二殿下……”少女磕磕绊绊地退了几步,又向前走了两三步,小心地看着许知言神情,怯怯道,我……我不是有心的……”
许知言揉着摔疼的肩,皱眉道:你是哪个宫里的?怎会跑到……”
他向上指了指,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