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浅媚低头瞧一眼,抓过边缘狠狠一扯。
那轴画很快被撕作两截,却有几张粉色薄笺悠悠飞出。
装裱好的画中竟然有夹层!
两人都怔住。
可浅媚先抓过一张看了,立时变了脸色,揉作一团扔入火盆中,又急急去捡其他的薄笺。
唐天霄眼见古怪,早抓过两张在手中,又把丢在地上的画轴捡起,在夹层里一掏摸,竟是一堆的薄笺。
胡乱翻开看时,无一例外是写给同一个人的信笺。
涉江采芙蓉,兰泽多芳糙。采之欲遗谁?所思在远道。还顾望旧乡,长路漫浩浩。同心而离居,忧伤以终老……”
红笺小字,说尽平生意。鸿雁在云鱼在水,惆怅此情难寄……”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那字迹清秀认真,勾折撇捺间颇见师从大家的风范,运笔却稚嫩,分明可浅媚亲笔。
满纸荒唐言,只诉相思意。
她唤恋慕的男子为明瑗”或七叔”,落款为浅儿”。
可浅媚脸色煞白,将手中的几张扔入火盆中,无措地在旁边跪坐了片刻,忽道:还我!”
和身便扑上去,抢夺唐天霄手边的信笺。
唐天霄正看到一处提到自己的文字,我当为君取周帝之首。但功成日必残花败柳之躯矣,怎堪复侍于君前!君其三思,勿负当日白首之约!”
他居然全身都冷了,手足冻僵了般动弹不得,竟由着可浅媚慌慌张张将那些信笺都夺了过去,冷眼看她一行泪水,一行汗水,呜咽着把她自己的满纸相思焚作灰烬。
终于,连画轴也焚尽了,只余了袅袅的青烟缓缓向窗外飘dà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