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坠便看也不看白世非一眼,只低首紧跟着晏迎眉,就算偶尔不觉意与他对视上了,也是平静地垂下眼睫,脸色全然无波,仿佛丝毫没有看见他眸中的些许哀求,权当眼前没他这个人似的。
白世非遭她如此嫌弃,真个一日比一日气闷,还发作不得。
难得白公子和三位夫人齐聚一堂,再加上庄锋璿这位贵客,一连几日邵印都把菜肴安排得相当隆重,诸如大蒸枣,雕花梅球儿,酒醋ròu,花炊鹌子,润jī,五珍水晶脍等十六七道菜,顿顿翻新,不曾有一味重复。
原本,这日的晚膳也应与之前一样从开席到膳毕都无事而终——如果不是张绿漾的婢女莫言期间说了一句话。
那是下酒盏过后,上对食盏之时。
张绿漾吃了七八分饱,对一侧的莫言道,给我来点茧儿羹。”
旁边邵印闻声,正待上前侍候,莫言已回过头去,见有个侍女就站在盛着羹汤的器皿边上,随口便叫道,那谁,添碗羹过来。”
此言一出,厅里侯立着的所有仆婢的目光齐刷刷全看向她。
被叫到的尚坠也是出乎意外,整个怔了一怔。
邵印更是惊得微微失色,目光方低掠过白世非不觉轻皱的俊眉,已见那边尚坠撩起了袖子,他大慌不已,连忙走过去取下她手中的银勺,坠姑娘你且歇着,还是让老奴来。”
厅内气氛的微妙转变,尤其是对面夏闲娉唇边飞快掠过的幸灾乐祸,让张绿漾意识到有所不妥,她还没来得及回头看一眼莫言叫的人是谁,旁边晏迎眉已搁下筷子,淡淡地开了口。
邵管家,这府里什么时候竟使唤起我的人来了。”
莫言脸色一白,这才自知闯了祸,再也不敢作声。
邵印惶恐地躬身施礼,回大夫人,是老奴该死!没有和莫姑娘jiāo代清楚坠姑娘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