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之转头看去,进来的是一位看上去气度不凡的中年人,黑发中掺杂着几许银丝,穿着十分正式,铁灰色水纹衬衣外敞着面料薄软而坚挺的西装外套,体魄高大,目光炯炯。
见到儿子办公室里站着一道陌生的亭亭身影,司淙不禁多看了安之一眼。
还没有谁来得及说话,虚掩的门扇又被推开,关旗陆温和带笑的面容出现在三人面前,眸光在现场一掠而过,他微翘唇角,姑丈也在?司寇,你的客人还没到吗?我来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含笑眼波转而停在安之微显局促的脸上,柔声为她解围,安之,冠清说塞曼提给你传真了一份协议。”
是,我这就上去。”安之忙道,朝司淙微微垂首鞠躬,董事长,司总,我先出去了。”说完匆匆退出房外。
掩上门时不觉自嘲地笑笑,如此场合,实在让她这等小角色太不自在,原来——自己根本出不得场面——所以说此生一早注定是升斗小民,又何必渴望不切实际的改变,幻想成为什么王子公主。
她长长叹息,还是等下班回去,乖乖地爬那七层楼梯。
司寇一直目送安之走出房外才收回视线,笑嘿嘿地瞥向关旗陆,老大你还真闲。”
关旗陆连消带打,谁让是老弟你有事,我不闲也得闲。”
一旁司淙不动声色地将整个过程收入眼内,这算什么?兄弟阋墙吗?他若无其事地出声,旗陆,她就是叶安之?”
关旗陆轻笑,是,低我几届的师妹。”那浅温笑容形同承认某些不言自明的东西。
心内却不无兴味地想,不知关访茗与这位集团最高领导人——都说了些什么?
安之返回四十八楼,没看见桌上有传真,才要寻许冠清,办公室里却不见她的人影,她问聂珠,冠清呢?”
聂珠不出声,却是以手指了指副总室,那里门扇紧闭。
安之微微一怔,曾宏趁关旗陆不在把他的秘书叫进去密谈,这是为何?
思忖间许冠清已拧开门球出来,迎面撞上安之凝定的视线,即时一笑,你回来了?”
安之也笑,是不是有我的传真?”
对,在我桌上。”许冠清向自己座位走去,刚才拿回来顺手一放,给忘了。”将拿在手上的一叠报销单子随手反扣在电脑旁边。
安之的视线从那叠单子上轻轻滑过,细心的她发现,其中一张纸沿背面隐约可见淡淡墨迹,接过许冠清递来的传真,她笑着道谢,转身时看见古励走了过来,冲她打过招呼后进入曾宏的办公室,门扉再被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