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元将褥子垫在舱内的甲板上,我坐在上面,瞥瞥另一边的吴皎。
不料,她也看着我。
还有坐褥么?”她问身旁的侍女。
侍女点头:有。”
取来。”吴皎道。
待褥子取来,吴皎也进了舱,让侍女铺在我对面,坐了下来。
室中无声。
我正要转开目光,吴皎开口道:你从人不少。”
她的目光看着下方甲板上立着的三人,韦郊和huáng叔在跟看守的士卒说着话,公羊刿抱臂靠一边,似乎在观望风景。
上路匆忙,都是些熟悉之人。”我说。
是么。”吴皎一笑,从人也用宝剑,魏氏果真财大。”
我知道她指的是公羊刿,也不解释,莞尔道:女君过誉。”
吴皎又道:还有那位四公子。我尝闻丞相之子皆人中龙凤,原来木匠也算本事。”
这话带着刺,我也并不恼怒,平心静气:四叔心思奇巧,曾在淮阳一箭she死梁充之子梁衡,想来女君也曾听闻。”
吴皎不以为然,转而道:夫人看这楼船如何?”
甚好。”我说。
吴皎笑笑:我兄长也想造楼船,可惜战事频发,船匠都忙不过来,也无崔军师这等人相助。”
我不懂这些,道:如此。”
夫人可知晓楼船何用?”吴皎又道,盯着我,楼船无坚不摧,冲撞、投石、运兵,骐陵之战,就是用楼船往魏营中投火,将魏军水寨一举攻灭。”
这般言语有些来头,我预感着这话还没说完,并不接话。
夫人不担心你那夫君?”果然,吴皎话锋一转。
我的心微微动了动。
夫妻结发,岂有不担心之理。”我说。
结发?”吴皎眉头一挑,悠悠道,骐陵之战,季渊公子也在其中。夫人若见他与大公子厮杀,不知会帮谁?”
啪”一声,身旁的阿元失手落了水囊,她连忙拾起,歉然地看看我。
我暗自平稳心绪,对吴皎淡淡道:此乃妾私事,与女君无gān。”
吴皎嘲讽地看看我,拈起一枚蜜饯,转开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