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字相称,邵稹亦莞尔,道:大都护将来若有吩咐,只消告知一声,稹可即刻效力帐下。”
裴行俭抚须,却看看立在一旁的宁儿,摇头:只怕那时真做,有人要与某过不去。”
宁儿听出他此言意指自己,登时红了脸,紧接着,却又见他看着自己道:某与致之作别,欲教致之饮些酒,还请杜娘子示下。”
众人皆笑起来,宁儿的脸更是烧热,看看邵稹,羞赧地抿抿唇:只许饮一点。”
裴行俭大笑,亲自将酒杯斟上少许,递给邵稹。
邵稹双手接过,仰头饮下。
回长安之后的事,都打算好了么?”临行前,裴行俭问邵稹。
邵稹颔首:打算好了。”
裴行俭深深地看着他:你足智而有勇,无愧乃父当年英名,日后之事,但愿顺利。”
邵稹微笑,向他一礼:多谢大都护。”
车马上路,回长安的众人连同卫队,浩浩dàngdàng,长龙一般穿过银装素裹的原野。
风chuī来,仍带着寒气,道路两旁,却已经有了新绿。旷野上,时而能见到觅食奔跑的shòu群,生机盎然。
这是邵稹伤好之后第一次远行,宁儿坐在马车上,望着邵稹骑在马背上的身影,仍有些放心不下。
稹郎,”停下来歇息时,她走过去,问,你伤口疼么?”
不疼。”邵稹笑笑。
宁儿仍然有些不放心,怕他死撑着诳自己,半信半疑地盯着他:真的?”
当然是真的!”邵稹眨眨眼睛,不信我脱开衣服给你看。”说罢,站起身来。
宁儿见他真的去解袍子的布扣,登时面色通红。
你……快停手!”宁儿又好气又好笑,死死捉住他的手。
正嬉笑间,身后忽而传来一声轻咳,二人看去,却是薛霆。
宁儿忙松开手,面上红晕翻涌,嗫嚅地说了一声表兄”,瞪邵稹一眼,忙不迭地走开。
薛霆看着宁儿的背影,又看向邵稹,他的玩笑之色已经收齐,唇角却仍旧弯弯。
在guī兹窝了一个冬天,二人都熟悉了不少。虽然彼此之间都做不来好友般的熟稔,但见面已全然没有了从前的剑拔弩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