跃没有答话,神采间却似乎卸去了多日的沉重,恢复了熠熠明亮。
贞问才完毕,跃的宫前已经备好了车马。二马并驰的兵车,统共五乘,从人早已整装,一副要赶路的架势。
从人也乘车?”少雀大为不解,不过祭祀河伯,这般着急做甚?”
我想赶快些。”跃冲他笑笑,说罢,目光转向不远处的载。
他一直立在那里,默然不语。
跃走到他面前,我去了。”
嗯。”载双目沉静。
跃看着他的脸,阳光下,那眉眼在他看来仍然带着些稚气,却不像从前那样喜怒于形。他这个最亲近的弟弟,已经学会掩盖心事了。
载,”跃瞳中幽远如天空,低低道,我的东西你尽可拿走,性命亦然。”他停了停,可是她,我不能给你。”
话语如同头顶的烈日,陡然将二人间隐藏得最深的东西曝开。
载呼吸一窒,心跳隐撞,却并没有想象中的难受和仓惶。
我知晓。”他轻声道。
跃双手握在他的肩上,与他平视,你是我最爱的弟弟。”
载面红耳赤,抬起头。
他牵牵唇角,声音清澈:你也是我最爱的兄长。”
跃笑起来,阳光下,眼眶中光泽温暖。
我这些日子不在,好好照顾父亲。”跃用力一拍他的手臂,说罢,转身登车。
驭者呼喝,车马辚辚,扬起淡淡的尘雾。
载看着车上那个高大的身影远去,许久,仍立在原地。
载!”少雀懒洋洋地朝他喊了一声。
载回头。
少雀扬扬手中的戈:听说你得了陨刀,来与我这陨戈比试比试?”
载咧嘴笑了笑。
比就比!”他昂头,声音满是斗志,说罢,大步朝少雀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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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ūn风穿过半闭的窗户chuī入室中,温柔和缓,罂露在衣被外的手指像触到了什么,动了动。
她睁眼,阳光下,糙地柔软,野花开遍。
一个颀长的身影立在面前,头背着灿灿的日头,面庞的轮廓英俊而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