罂愣了愣。
心跳在胸腔里慢慢平缓,原来这是巩邑,不是桃宫……
罂,罂!”一个仆人如释重负地对她说,你可把我等吓死了,你昏了整整一日!”
什么死不死,胡说!”旁人笑斥,罂有孕哩!”
有孕?
罂吃了一惊,看向贞人陶。
罂,”他目光矍铄,脸上的笑意却证实了旁人所言,语重心长,你如今不比从前,须多加休养,繁重之事托与别人便是。”
罂半张着嘴,只觉一点准备也没有,已经不知该说什么好。
孩子?
她低头,下意识地伸手抚向腹部。那里仍然平坦,完全感觉不到里面正在孕育一个小生命。
她和另一个人共同拥有的生命。
……我陪你……”耳边似有呢喃轻响。
她的眼睛忽而一热。
罂,”这时,一个仆人笑嘻嘻地凑过来,你睡梦里总唤着跃啊跃的,跃是谁?”
罂一怔,眼睛不由地看向榻旁。
载仍坐在那里,一直没有说话,看着她,双目幽深。
莘邑的祭祀如火如荼,大社里的喧嚣得连宫室里都听得清楚。
莘伯的酒窖里,一名世妇正指挥着仆人将两罐酒粕用禾管包裹好,搬上牛车。
啧!小心些!这些可是金贵之物。”世妇看他们笨手笨脚,不放心地嚷道。
什么金贵之物?”一个笑吟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世妇转头,却见是莘伯宠爱的妇兕。
世妇脸上挂起笑容,向妇兕一礼。
君妇来了,”她上前道,今日不祭祀么?”
方才祭拜完毕,我无事,便四处转转。”妇兕道,说着,将目光看向牛车,这些是酒?”
是酒粕,国君说要送往巩邑。”世妇答道。
巩邑?”妇兕讶然,道,巩邑要酒粕做甚?”
世妇道:君妇是兕人,想来不知。酒粕可是好东西,妇人有孕,送些酒粕可好过送ròu食。”
妇兕不解:这与巩邑何gān?国君为何要送?”
世妇眼睛转了转,没有说话。
妇兕会意,从袖中取出一枚贝给她。
世妇笑逐颜开,对妇兕附耳道:君妇可知睢罂?我听说她去了巩邑,如今怀了身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