跃讶然:国君昨日才到大邑商,明日就要返国?”
兕侯莞尔:国中近来风雨不调,来大邑商之前,我曾与卜人贞问,过两日便要行雩祭。且今日见大王与王子安康,心中甚慰,亦无憾矣。”
如此。”跃微微颔首。说罢,他令身旁的小臣乙拿来一只白陶罐,亲手jiāo与兕侯:我闻得国君腰背有痛疾,今年大巫制得良药,我取了些来,国君不妨试试。”
兕侯神色吃惊。
兕骊看看那陶罐,又看向跃,没有说话,却双目盈盈。
妇侈忙道:大巫良药,便是大邑商贵族亦求之不得,岂可受王子这般厚意。”
跃道:此药是父亲赐下,我无疾,闲置亦是可惜。赠与国君,却是正好。”
兕侯看看跃,神色感慨而欣慰。
他接过药罐:如此,多谢王子。”
跃微笑,道,国君明日启程,愿灵佑无阻。”
兕侯再礼,又说了一番道别之言,妇侈搀着他,缓缓走下高台。兕骊跟着他们离开,却脚步缓缓,不时地回头向跃望来。
看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在阶下,跃转身,沿着来路走回去。
阙台的长桥连绵,在夜色和烛燎中,显得漫长。
跃今日饮了不少酒,已有些倦意。夜里的清风从远处chuī来,夹着糙木和露水的味道,沁人心脾。跃望着前方通明的灯火的喧嚣影绰的人群,走了一段,停住步子。
王子?”小臣乙讶然道。
我不回去了。”跃对他说,你去禀报小臣庸,我酒醉回宫了。”
小臣乙颔首:诺。”说罢,朝宴席那边走去。
跃在阑gān边站了一会,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向南边。月色中,庙宫的高台矗立在远处,轮廓隐约可辨。
他的心似被什么触了一下,正要转身离开,忽然,发现不远处立着一人,正是兕骊。
骊?”跃讶然,你不是回去了么?”
兕骊微笑,向他走来,柔声道:我还有些事,便返来一趟。”说罢,她问跃,王子怎不返席间?”
跃说:我有些醉意,要回宫歇息了。”他说着,看看兕骊,又道:夜已深,你今日也饮了酒,早些回去才是。”
兕骊望着他,没有说话。
跃对她点点头,迈步朝长阶的方向走去。正与兕骊错身而过时,忽然,他的腰间一紧,一个温热的躯体贴了过来。
跃吃惊地回头。
身后,兕骊双手紧紧地抱着他,声音低而绵绵:王子,今夜带我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