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就走到了坦白从宽这一步,理所当然地换来了妈妈劈头盖脸一顿臭骂。
你自己都还是个学生,有什么本事带你的学生去比赛?”
那些都是几岁的小娃娃,万一出了个三长两短,你负责?你负得起责?”
我早就叫你不要再去那个什么破烂机构,你偏不听!这种事情但凡有脑子的人都gān不出来,你偏偏要把烂摊子接下来!现在好了,真出事了,人家小孩子做手术!你是多没脑子才会去帮人签什么术前同意书?尤可意你是不是脑子坏掉了啊我问你,是不是?”
该怎么回答呢?
她一次又一次低声下气地解释给妈妈听,比赛前她也没有料到会有学生忽然犯了急性阑尾炎,但这是小手术,并不碍事。急性阑尾炎前面之所以有了急性二字,就是因为它拖不得,她是带队老师,理应负起这个责任,及时带学生来医院做手术。
可是不管她说什么,那边的女人都只会气急败坏地无视她的话,一而再再而三地喝令她:回来,你给我马上回来!”
回去?
回去gān什么呢?
她静静地站在医院走廊上,浑身都被冰冷的白炽光笼罩着,连带着血液也冷了下来。
回去接受和以前几乎没什么两样的批判,被当成是一个什么事情都做不好也没资格做的人,规规矩矩走妈妈安排的道路吗?
就连最后一个自由的寒假也失去自由……她只能拿着手机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最后听见手机传来嘟嘟的讯号,然后自动关机。
没想到拯救她的竟然是没电的手机,这一刻她也不知道自己该哭还是该笑。
至于为什么要在这件事情上跟严倾说谎,她自己也说不清楚。
他们走到今天已经跨越了很多障碍,但她心里也清楚,最难跨越的一关其实还没有来,那就是她的家庭。
妈妈光是知道她挑了个不太理想的实习地点就已经失控成这样了,如果发现她和严倾在一起……她根本不敢去想下场。
即使那一天迟早会来,她也希望能够迟一点,再迟一点。最好迟到她已经拥有了属于自己的独立人生,经济与心理都独立了,然后再和严倾一起去面对那一天。
在那之前,她并不希望为严倾造成什么负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