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把钱揣进口袋里，小声答道：又没人敢惹她，她和谁生气去？”然后她咬着手指头想了想，又道：就是那天夜里，大帅打了她几下。”

哪天打的？为了什么打她？”

小丫头眨巴眨巴眼睛：哪天？上个礼拜吧？要么就是上

上个礼拜，反正是好几天前。”

叶chūn好追问道：为什么打她，你知道吗？”

小丫头这回立刻点了头：我知道！因为三姨太太咬人！”

你怎么知道的？”

我夜里起来撒尿，就看上房亮了电灯，大帅骂三姨太太，说臭、臭——”

她虽然年幼无知，但也晓得把婊子”二字含糊过去：臭——你敢咬我。然后就‘啪’一个巴掌，可响了。”

三姨太太还手了吗？”

窗帘挡着呢，看不着，不知道。反正第二天，她就是一边的脸有点儿红，也没别的事，也没哭，还给了我半匣子水果糖，下午也照样出去玩了。”

叶chūn好向四周看了看，见无人经过，就又问道：你在这府里住了多久了？”

小丫头笑了：我跟我姥姥来的，我姥姥在厨房gān活，我从小就在这儿。”

大帅经常打人吗？”

不经常打。”

那你见过二姨太太吗？”

小丫头点了点头：见过，白白的，圆圆脸。”

那你知道二姨太太现在到哪里去了吗？”

小丫头这回gān脆利落的摇了头：不知道。”

叶chūn好又给了她五块钱，嘱咐她不许把自己问她的这些话说出去。等到小丫头揣着钱跑了，她回到自己房里，只觉得心思沉重，身体发冷，只想林燕侬可一定要快点逃，往远了逃，千万别被雷督理抓住。这要是被他抓了住，她的小命就保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