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拜山身体虚弱之极,不能久坐;而且见了厅内熙熙攘攘的这些人,也觉着眼晕;倒没觉着羞愧,心已经先身体一步死去了,还羞愧个屁!
我上楼去。”他开口对何司令说:累了。”
何司令正与同席的崔主席jiāo谈,听了蓝拜山的话,便立刻起来扶了他半边身子,蓝拜山自己也拄了手杖,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又过来了一个男仆,在后面紧紧跟着,以防蓝拜山忽然脱力,要一屁股坐到地上。
何司令扶着蓝拜山回了房。不过是走了一段楼梯而已,蓝拜山的头上已经见了汗。坐在沙发上长吁一口气,他忽然开口要求:不成,我得打针了。”
何司令对他是百依百顺,抬手按了电铃,将长驻在公馆内的私人医生叫了上来。
一针海洛因注she下去,蓝拜山闭了眼睛靠向沙发背上,呼吸渐渐平稳下来。何司令坐在他旁边:你嫌楼下吵闹吗?那我陪你在这儿坐一会儿。”
蓝拜山一摆手:不必。楼下的那些人,不好怠慢的。”
也没什么。我陪你。大过年的,我不能自己在楼下热闹,让你一个人守着空屋子。”
蓝拜山一皱眉头:那楼下那些人怎么办?”
何司令笑道:我过半小时再下去就是了。”
蓝拜山睁开眼睛:我也没什么可哄着你玩的。你就这么和我gān坐着?”
何司令想了想,忽然提议道:我们喝点酒吧!”
方才在下面还没喝够?”
我就愿意和你喝。”
何司令同蓝拜山,相对着喝了一瓶白兰地,半小时过后,他下楼送走了崔主席等几位贵宾,然后便托醉又上了楼,和蓝拜山接着痛饮。喝到最后,人都醉透了,何司令搂着蓝拜山,舔了他满脸口水,又学了两声狗叫,然后就坐在地上哈哈大笑。蓝拜山也失了神智,同何司令满地滚着厮闹了一阵后,他起身四脚着地的爬到墙角的矮柜前,跪起来想要去按墙上的电铃叫医生,可是伸手在墙上摸了几下,并没有找到电铃的踪影。便索性拉开了矮柜上方的小抽屉,从里面摸出一个小纸包,打开后凑到嘴边,仰头将纸上那白色粉末泼泼撒撒的全部倒进了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