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是退到绝境了,怎么说都没道理,都没力量,因为的确是没有资格去管gān爹。可是垂死挣扎似的,她在聂人雄面前张开双臂,变成了一名要撒野的小女孩:求你了,不要去,千万不要去!”
她慌里慌张的带了哭腔:要是陆家姐姐真的回了来,那你就是她的了,就再也没有我的份了!gān爹,你不要嫌我年纪小,我很快就能长大了,我什么都能做,不怕苦也不怕累,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她不知道怎样的语言才足够滚烫沸腾,眼泪粘稠的顺着面颊流淌下去,她恨不能喷出满腔热血来给他看:我能为了你去死……我不骗人,真不骗人,骗人你就毙了我。求求你,求求你,不去好不好?gān爹,好不好?”
聂人雄知道这是阮平璋在背后搬弄了是非,然而一层纸横在他和小铃铛之间,迟早是要捅破的,早一天晚一天,其实倒也无所谓。
小铃铛是野草一样的女孩子,伤病饥寒都不能使她动容,几乎坚qiáng到了麻木的地步。聂人雄眼睁睁的看着她,生平第一次见她流眼泪——这么多的泪,在胭脂水粉上冲出一道道晶亮痕迹。
唯一的手帕被小铃铛攥在手里,他只好去用衣袖为她擦泪,一边擦,一边冷冰冰的训斥:你哭什么?我真是把你惯坏了,你竟然还敢gān涉起我的行动了!”
小铃铛哽咽得浑身抽搐,哆嗦着说不出整话来。奋力向前抱住聂人雄,她将两条手臂越勒越紧:gān爹……我没有坏心眼……”她把面孔埋到聂人雄的胸前,语无伦次的哭出声音:我只是想嫁给你,你不娶我,也不要去娶别人……你要是娶了别人,就没我的份了……没我的份了……”
聂人雄看着她长大,愿意给她一切幸福——愿意”二字打头,愿意了,才能给;不愿意,就不给。
他知道小铃铛对自己的所有心意,然而知道归知道,她爱她的,他爱他的,别说她只是个小丫头,就算她是天王老子,也压不住他。
背过双手抓住小铃铛的腕子,他用力扯开了她的双臂。居高临下的望着她,他声音很轻的说道:丫头,别闹。”
他克制着力气,向前推开了她。微微俯下身去,他盯住了对方的大眼睛:你有你的本分,我有我的自由。我想怎么样,我就怎么样。记住,gān爹从来不服管。”
说完这话,他移开目光,自顾自的向前走去。小铃铛怔怔的转过身去,目送着他越走越远,直至消失。
猛然打了一个冷战,她抽泣一声,姿势僵硬的跪了下去。白色手帕落到草叶之上,依稀显出一抹血迹。天色越来越暗了,夜风也是越来越急。双手抓住身边长草,她闭上眼睛骤然仰头,撕心裂肺的大喊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