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着程廷礼的手,他觉出了一点点安心和坦然:gān爹,我这腿怎么都不能动了?”
程廷礼很温柔的对着他浅笑:是麻药,麻药没过劲儿呢,过了劲儿就好了。”
小鹿疑惑了:麻药?我用麻药了?”
程廷礼一下一下抚摸着他的头:你要是一头撞到了墙上,挨撞的地方是不是要红肿淤血?人嘛,全身上下都是一理,你下边受了伤,也是一样。医生为了能让你好得快,就在那你上面割了个小口子,把里面的淤血给挤了出来。等到口子长合了,你也就好了。”
小鹿听到这里,不再追问。而程廷礼又问:小瑞想来看你,你见不见他?你要是肯原谅他,我就许他过来;你要是看了他会生气,gān爹做主,替你把他撵出去!”
小鹿在枕头上摇了摇头:我不见他。”
第三十四章
小鹿说不见大少爷,程廷礼管住了大少爷的两条腿,一管就是一个礼拜。
在这一个礼拜里,小鹿渐渐恢复神智,开始研究起了自己。越是研究,他越感觉自己的身体不对劲。下边那套传宗接代的家伙,他虽然没真用过,但它一贯酷爱作怪,夜里和早上总是不老实的。虽说这回是受了伤,活泼不起来了,但小鹿感觉它也不该像现在这样——温度低了,知觉钝了,不再是一套jīng密敏感的人体器官,而是像起了一团无足轻重的肉。
撒尿倒是不耽误,尿得还挺顺畅,只是仿佛除了撒尿之外,它再没了其它功能。在没人的时候,小鹿会把手伸进裤子里,轻轻的摆弄那根玩意儿。那东西是怕逗的,平时略一招惹就直挺挺的支起多高,然而现在不管小鹿怎么抚弄,它都保持着蔫头耷脑的模样,软绵绵的摆成什么样,是什么样。
又过了一个礼拜,小鹿拖着两条腿,自作主张的下了chuáng。chuáng边墙上贴着一面小圆镜,他望着镜中人,审视了良久。
两个礼拜没刮过脸了,嘴唇上却是依然gān净。他自己摸了摸脸,皮肤很软,嘴唇上方的皮肤里本该埋伏着一层胡子茬,然而现在他凑近了细瞧,发现星星点点的须根已经消失了。
小鹿看清了自己的变化之后,扶着墙一步一步往外挪,一直出了病房走过走廊,进了医生的办公室。
医生是个老美国人,很体谅小鹿那一口生疏了的英文,一句一句慢慢说话,生怕小鹿听不清楚,同时老脸上带着悲天悯人的苦笑。小鹿在办公室里坐了四十多分钟,末了扶着墙,他又一步一步的挪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