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其乐抬手拂乱了他的短头发,口中笑道:操!傻子!”然后他又把杜宝荫扶了起来,很愉快的笑道:让我摸摸!”
杜宝荫关上窗子,宽衣解带的让戴其乐摸。摸着摸着两人玩闹起来,可是戴其乐一身的伤,他们也只能是玩闹而已。
后来杜宝荫起身整理了衣装,又把戴其乐也搀回了窗前坐下。重新打开窗子,他找来一把梳子,单膝跪在一旁,为戴其乐梳理头发。
我喜欢你的头发。”他忽然说道。
戴其乐斜过目光扫了他一眼,就见他的神情非常痴迷天真,傻乎乎的笑。
杜宝荫放下梳子,歪着脑袋审视戴其乐的形象。戴其乐现在其实是有些病容的,不过jīng神还好,在黑压压的眉毛下,双目依旧炯炯有神。
男人披头散发,看起来多少有些奇怪,但是杜宝荫就爱戴其乐这模样。他骤然活泼起来,围着戴其乐转来转去,偶尔和对方抱一抱亲一亲。
他说:老戴,等以后我们安顿下来了,我就把鸦片烟戒掉。戴其乐给自己点了一根烟,一边吞云吐雾一边不屑的答道:戒大烟那种事情,是给活人扒一层皮,你能受得了?”
杜宝荫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受得了,不过此刻他情绪激动,忽然豪气gān云起来:能!”
这时,野村来了。
野村双手端着一只木匣,腋下夹了一卷花布。进门后他将花布展开,紧紧围披在了戴其乐的脖颈后背上。戴其乐毫不意外,还出言笑道:野村,你给我认真一点,我是要讲漂亮的!”
野村扶了扶黑框眼镜,随即打开木匣,从里面拿出一把银光闪闪的长剪刀。
杜宝荫这时后退到了角落里,对着眼前情景目瞪口呆。
野村剪掉了戴其乐的头发!
长发一缕一缕的落在木制地板上,野村紧皱眉头,一丝不苟的剪了又剪。他的确是有一点手艺的,至少是心灵手巧,水平不会比理发店的小徒弟差。杜宝荫睁大眼睛,眼看着这日本人为戴其乐剃了个短短的小分头。
戴其乐人长的英俊,剪短头发后更显清慡jīng神,顾盼之间简直有点神采飞扬的意思。杜宝荫受惊一般的紧盯着他,感觉自己的戴其乐不见了。
当着杜宝荫的面,戴其乐一边打扫自己衣领里的碎头发,一边和野村商议出城方法。等他将自己收拾gān净了,那方法也成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