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绍章把报纸折好,随后向前伸手将其放在了茶几上:我带你去洗澡。”
杜宝荫没有换洗衣裳,他的奶哥哥比较落后,到目前为止也还没能赶上来。可是不洗也不好,因为怀疑杜绍章已是很嫌自己肮脏了。
浴室和卧室是相连着的,里面大浴缸、梳妆台和抽水马桶都具备。杜绍章为他打开了热水管子,一边哗哗放水一边转身向外走去,又头也不回的吩咐道:你先脱,我去给你拿浴袍来。”
杜宝荫一听这话,又为难了——他这人有点怕羞,不想当着九哥的面赤身露体。但是在犹豫片刻后,他因为没主意,所以还是乖乖的抬手解了衣扣。
他的呢子上衣很旧,脏衬衫却还是新的,出来的匆忙,也没有袜子,光脚穿着锃亮皮鞋。做贼似的把衣裤脱下来扔在地上,他忙忙的一步迈进浴缸。回身关掉热水管的水龙头,他下沉身体,在热水的浸泡中舒服的呻吟了一声。
他这人思想有限,是一具百无聊赖、略略忧郁的行尸走肉。在水中极力的伸展手脚抻了个懒腰,他闭上眼睛,感觉这真是享受极了。
这时,杜绍章走了进来。
杜绍章把叠好的浴袍浴巾摆在了一旁的梳妆台上,然后回身关上了浴室房内。
迈步走到浴缸前停下来,他一歪身坐到了浴缸边沿上。水很清澈,水中的肉体随着水波dàng漾,看起来微微有些扭曲,然而依然是美丽的。
没想到我这两年在上海,你就把日子过成了这样。”他弯腰伸手,把水撩到了杜宝荫的脸上去。
杜宝荫一闭眼睛,很疲惫的苦笑道:九哥,没办法啊。”
杜绍章挽起袖口,向前俯身拿过了香皂,在杜宝荫的身体上慢慢涂抹:你才二十来岁,现在就没了办法,以后怎么办?”
杜宝荫摇了摇头:不知道,活一天算一天了。”
杜绍章把香皂往水中一丢,手掌就滑溜溜的贴上了他的胸口:活不下去了呢?抹脖子上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