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苹沉吟了一下:京中多传言,殿下bàonüè奢华,顺我者昌,逆我者亡,随心所欲,意在取幼帝而代之。”
李越轻轻一拍桌子: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方苹毫无惧色:方苹知道方才所言全是大逆不道之语,九死未赎。殿下若要斩方苹,方苹绝无半字怨言,但请殿下听完方苹言语,并请赦家父无罪。”
李越慢慢点点头:好。说吧。本王答应不治你父亲的罪。”
多谢殿下。”方苹跪倒磕了个头,也不站起来,继续说道:方苹以前,耳闻目睹皆为殿下bào行,本也以殿下为亡国逆臣。然而今年殿下赈西定灾荒,逐北骁jian细,并于朝堂之上恕中书令直言顶撞之罪,方苹窃以为,殿下虽然随心所欲,然心中仍有国之一字,故而今日敢冒死前来。”
李越无奈地看她一眼,若是换了以前的摄政王,她还有命么?
此次皇上选秀,方苹敢断言,无论立高氏或韩氏为后,后宫必乱。若立高氏,高丞相虽据丞相之位,却非一心为国之人,只因家族势大,世代为相,方能得此位,数年来并无政绩,唯自保及得利而已。若高氏为后,高家势力更盛,鱼肉乡里其事尚小,把持朝堂其害为大。虽然此人必不敢与殿下做对,但如今朝中官员半出其门下,结党营私,实为国之蠹!若立韩氏,则武威将军镇守岭州,手下jīng兵无数,兼有多年战功,拥兵自重,便有外戚专权之大忌!此二人无论何人为后,必致后宫倾轧,牵连朝堂上亦不得安宁。殿下若心存南祁,便知方苹此言不谬。”
李越心里暗暗赞叹说得好,想不到一个未出闺门的姑娘能说出这么一番话来。脸上却是不动声色:若你为后,朝堂便不乱了?”
方苹微微一笑:朝堂之上乃是殿下之事,方苹只管后宫而已。但若高氏韩氏均不能得后位,则外戚之害数年之内可稍缓和。殿下有这数年时间,若还解决不了,方苹只能说是错看了人。”
李越失笑:好你个小丫头,激将法也使上了?你倒说说,你若做了皇后,怎么能保证后宫不乱?”
方苹敛起笑容,正色道:皇后统领后宫,一为公,一为威。方苹出身寒微,家父有名无权,若无殿下支持,这威字是万万谈不上,只有殿下为方苹做了靠山,后宫之中才能有方苹一言之地。”
李越欣赏地看着她:那公呢?你真能做到公平公正?”
方苹郑重道:能。”
李越微微一笑:空口无凭吧?若是一句话本王就能相信,那本王何不gān脆就立王侍郎之女为后,岂不方便?”
方苹也微微一笑:王侍郎之女天真未凿,如同浑金璞玉,难怪皇上与她意趣相投。但二人皆年幼,且不论后宫倾轧之事极多,但以,但以六宫均分雨露而言,王小姐怕就未必做得到,更遑论母仪天下了。”说到均分雨露几个字,脸终于是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