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别再想了,我先去弄点饭咱们吃。你这湿淋淋的在楼道里chuī风,小心晚上发烧。”
钟乐岑挣开被子:我帮你。”
冰箱里有肉和青菜,还有挂面。沈固会做饭,就是说,能把东西弄到可以入口,但是复杂的菜式他就不会了,因此下面条最省事。这事他做得熟极而流:切肉,爆锅,倒水,下面,打个蛋花,再扔点青菜进去。钟乐岑基本上就是在旁边站着看。沈固指挥他:到椅子上坐着去。”
钟乐岑退到椅子上坐下,托着下巴看沈固忙活,觉得这厨房里暖洋洋的。沈固的刀工很好,当当当的声音几乎连成一线,切出来的肉丝又细又匀,钟乐岑想到他在寂莲飞刀的架式,忍不住问:警察也练刀吗?”
沈固一笑:警察不知道,不过特种兵是要会用刀的。”
钟乐岑眼睛睁得又快把眼珠子掉出来了:你是特种兵?”
沈固觉得他脸上那种崇拜的表情很能满足虚荣心。眼镜拿掉之后,再看这人还真是眉目如画,尤其那双眼睛黑白分明,好像玻璃盘子里放两滴黑水银,带着点孩子气的gān净和灵动。
已经退役了。”
为什么?你这个年纪不正是好时候吗?”
沈固拿着锅铲的手顿了顿,良久,淡淡地说:我伤了人。”
面条盛出来,飘着热气和蒜末的香味,沈固把碗摆到桌上:要醋吗?还是要辣椒什么的?”
钟乐岑摇摇头,拿起筷子吃起来,看他那模样,真是饿了。沈固用筷子拨着面条,忽然说:其实我也不算伤人,只不过那个人,有个当省长的爸爸。”自从退役回到家乡三个多月,他没跟任何人说过这件事,可是今天晚上,他很想说出来。钟乐岑停下筷子,专注地看着他,等着他往下说。他注视着别人的时候无比专注,那双眼睛似乎有种奇异的抚慰人心的力量,催着沈固想要一吐为快。
我有个兄弟,一直是我的搭档,给我做过观察手。差不多每次执行任务,我们都是一块出去。他叫邵飞,队里兄弟都叫他牌九。”
钟乐岑小声说:那他一定喜欢打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