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侍嘿嘿笑了:这位侧妃娘娘出身贫寒,郑王爷是特地来向皇上为她讨封诰的。”
在下听说,这位娘娘善卜筮之术?”
将军消息灵通得很哪。正是。昨天侧妃娘娘在宫里陪着皇后玩猜枚,咱家在一边伺候,亲眼看见娘娘百猜百中,委实有趣。不过这位娘娘实在古怪极了,听说是极喜吃燕灸。而且身有奇症,不得沾水。皇后娘娘赐茶赐水,一口也没有喝。咱家就奇怪了,不喝水,岂不要渴死么?”
那王爷此次入京,可给皇上带什么奇异之物了?在下听说王爷也是极好she猎的,前年皇上寿辰,还带了一匹白láng送给皇上赏玩。”
这倒没有。前面就到了,将军自己当心了。”
罗靖也听到前面传来的笑闹之声,于是不再发问。没有什么奇shòu,那么颅骨上的两种齿痕,看来确实是出于一人”了。
御花园里热闹得厉害。罗靖刚刚看见里面的一群人,飕的一声,一支箭已经she了过来,走在他头里的内侍尖叫一声,吓得不能动弹。罗靖倏地一脚踢在他膝弯上,内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那支箭擦着他的头皮飞过去,直she罗靖。内侍只觉有什么东西落在脸上痒痒的,伸手一抹,是几根断发。他战战兢兢地转头往后看,本以为要看见罗靖满脸鲜血的模样,却只听身边风声轻轻一响,罗靖已经绕过他走上前去,双膝跪倒,双手将箭高高举过头顶:臣罗靖,叩见皇上。”
满御花园的人都静了一下。刚才那一箭,是郑王she的。she鹄是立起标靶she红心,因为标靶是不动的,she了几箭皇上就觉得没意思。于是郑王就提议she活靶。当然御花园里不能弄什么凶猛野shòu来,还有妃嫔在,那不安全,于是内侍从shòu苑抱了一只大红雉jī来,在爪子上拴了一朵硕大的绢花,皇上和郑王就she这朵绢花。雉jī能飞而飞不高飞不快,被箭一吓到处扑腾,倒是个很好的靶子。论箭术,郑王当然qiáng过皇上,可他故意she不准,刚才那一箭没有she中雉jī,却正好对着刚刚进来的内侍和罗靖飞了过来。他倒不是有意she死人,但要真是she死个把人,他倒也不在意。万没想到进来的此人竟然一脚踢倒了内侍,而后轻轻巧巧一偏身,将他的箭接在了手中。纵然他she箭时未用全力,但空手接箭……他自问身边的亲卫也难有几人能做到的。
皇上倒是先惊后喜:平身。爱卿就是罗靖?朕听说你在边关英勇无比,独力斩获北蛮先锋将军之首,又在雍州活捉积年流匪。今日一见,果然身手不凡。”
皇上过奖了。臣在边关杀敌是本份,能击溃北蛮前军,乃军中上下戮力同心,又托皇上洪福,才能大胜。雍州剿匪,臣也是得了百姓相助,方能一举歼灭。臣不敢妄自称功。”
他这么说,皇上倒更高兴了:嗯,少年谦让,将来必成大器。来来来,朕听丁侯说你身手了得,箭术尤jīng,方才看你接箭,果然敏捷,且来she几箭给朕看看。来人,给他拿弓箭。”
罗靖站起身,已经有内侍将弓箭取过来了。罗靖上手一试,心里便叹气。这是软弓,也就she个三五十步,当真上了战场,用这种弓那就是找死。看来皇上的臂力也就只能开这种弓了,因此这宫里备的,也只有这种弓。
皇上请下旨,臣she什么?”
皇上也知道she鹄这种事对驰骋沙场之人而言实在无聊,正在左右寻找目标,郑王已经笑道:皇上,不如让罗将军将那绢花给皇上she下来。”
绢花大如碗口,虽然系在雉jī身上,要she中却也不难。可是郑王说的却是she下”来,也就是说,要把绢花与雉jī分开。而绢花是用一根红线系在雉jī爪上的,那线就是普通用来纳鞋的线,虽不如丝线细如发丝,却也粗不到哪里去,何况雉jī又在不停地惊飞,要将红线she断,谈何容易。
一时间连皇上也有些犹豫:这——”罗靖却已躬身道:臣大胆一试,若箭术不jīng,还请皇上恕罪。”直起身来,挽弓搭箭。
郑王脸上掠过一丝笑意,突然抢先一箭she出去:待小王将它惊起来,将军也好she中。”这一箭正she中雉jī腹下,雉jī吃痛,拼死地扑腾起来,一直蹿上了半空。罗靖眼睛盯着雉jī,口中淡淡道:多谢王爷。”陡然一箭she出,只见那支箭紧擦着雉jī腹下飞过,雉jī受惊,斜斜扑腾出去,而半空中一件东西飘飘摇摇坠下来,正是那朵绢花。罗靖紧上两步,将绢花接在手中,转身对着皇上跪倒,臣幸不rǔ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