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宵这人酒量其实极好,不过却很会掩饰,每每他喝得面颊绯红,目光流转间也颇是诱人,可往往那时醉的却是自己。
醉在他的笑意浓厚的目光里的,正是自己。
你当初既不肯对我留情,如今,何必再说这些。”
离宵冷嘲般地笑了一声,低头看向了自己的右脚。
叶飘听了,哈哈一笑,深知常醉侯的嘴上到底还是刻薄的。
谁叫你一心想著叛逆……而且竟连我也骗呢?”
叶飘缓缓睁眼,冷厉的目光夹杂著几分复杂的情绪望向了离宵。
我当时真地很恨你。你对我说了那麽多甜言蜜语,山盟海誓,难道都是骗我的?”
离宵一愕,满面不悲愤,断喝道:不是!我没有骗你!我爱你是真!现在……恨你,也是真。”
我知道你恨我,不然你怎麽会得了天下仍不满足,竟为了区区一个叶飘而举国通缉呢。”
叶飘和离宵的谈话终於有愈演愈烈之势,多年积压在各自心头的误解怨愤之情一时都难以遏制。
忽然,叶飘又大笑了几声,似要把胸中郁气尽泄。
离宵冷眼看著他,抓住杯子的指节却已用力地渐渐泛白,嚓”的一声,一个上好的瓷杯竟在他指间化为残渣。
好。就算当日我谋反事败,你替天行道抓了我是应当,我不怪你。可你知不知道,我在严狱府里受苦两年,你竟一次都没来看过我。这样的无情,怎叫我不恨?”
叶飘收声敛容,正色看著离宵,嘴角缓缓浮出一道苦笑。
他放下杯子,手伸过去一把抓住了离宵的手,手指一扣,牢牢握紧。
两个人的手都有点凉,但此刻却因为彼此相依而逐渐有了暖意 。
对。我是没来看过你,可你知道吗?那两年,我无时不刻都在想你。”叶飘低声一笑,握著离宵的手,心里渐渐释然,我伤你那麽深,又有什麽颜面再去见你?见了你若又做出副儿女情长之态,哭话往昔,岂不虚伪?”
你以为我会信?!”
离宵的神色先是有些慌乱无措,紧接著他就镇定了下来,渐渐摆出一副在宫里时的冷漠神态。
信也好,不信也好。我的话已说完了。能在死前再见你这一面,叶某已是知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