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宵苍白的脸上顿时出现了一个红印,不仅他吃了一惊,马车里所有的人都吃了一惊。
虽然离宵已是罪囚之身,可他毕竟是天子的皇叔,就算犯了如此大罪,也不是他们可以随便明目张胆地教训的。
侯爷,您向来不知珍惜,既不珍惜他人待你的真心,也不珍惜身边的吃穿用度。这脾气,您该改改了。”
方鸿飞松开了离宵,语气平和地教训著这位犹自猖狂的常醉侯。
他侧过头看了看叶飘,那个男人还是靠窗而坐,看著窗外的景色。好像车里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离宵此时已由吃惊变为愤怒,他再次难以置信地看著面前这个他曾经那麽信任的男人。
他以为这个男人即便知道自己不喜欢他,仍会无怨无悔地为他卖命,原来,他真地看错了。
方鸿飞出卖自己不是因为身奉皇命的苦衷,而是因为他恨自己。
如果自己对他好一些,不知道他会不会做出别样的选择?
离宵低头无声地笑了笑,脸上的愤怒与惊愕都消失了。
他平静地看了眼方鸿飞,费力地挪著身子到了马车的角落里,靠在墙上安然地闭上了眼。
负责押解离宵回惊的两辆马车一前一後,辘辘而行,直到天快黑了,才在路边找到一间客栈。
风雪有越下越大的趋势,前面又是一座山,方鸿飞看天色已晚,和薛统领商量後,决定今晚就在此地投宿。
离宵的右脚痛得厉害,几乎已到了不能沾地的地步。
所有人都知道,可还是拉著他拽进了客栈。若非他已服了哑药,定然会痛得大喊大闹。
从马车下来到客栈不过短短十几步路,离宵一进来就因痛趴在了桌上,他把头埋在臂间,手指微微地颤著,整条右腿正痛得发抖。
方鸿飞令人看住离宵,和薛统领一同找店老板定房点菜。
叶飘最後一个进来,他看见离宵痛得趴在桌上,旁边的人没有一个人理会,只是自顾地说笑。
离宵右脚那只银靴还是在纷至居那天染满鲜血的样子。
那根铁铐锁得那麽紧,他一定是很痛了,所以这两天才连饭都吃不下,晚上也总是痛得翻来覆去地难以成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