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扶着自己手臂,生怕自己摔倒的陈朗青,傅云飞苦笑了一声。
他还记得之前自己为了bī走陈朗青使了不少卑鄙yīn狠的手段,可现在对方却依然对他不离不弃,傅云飞那颗早在江湖上混得麻木的心也不能不说有了一丝触动。
陈朗青的眼里满是伤感,他不是没有想过傅云飞会有好起来的一天,可当这一天真地来到的时候,却带给了他无尽的痛苦与纠结。
所幸,傅云飞似乎忘记了那段傻掉的日子,忘掉了自己怎麽刻薄他,又怎麽骗他卖掉了一颗肾。
回家。”
家?”家这个词在傅云飞的心里一下变得很远很远。
十年前,跟陈朗青一起私奔出来的时候,他曾承诺过要给对方一个家,後来他们的确有了一个家,然後他却把陈朗青从这个家里赶走了。
那也是一个下雪天,就像今天一样。
阿青,你gān嘛对我这麽好?我不值得的。”
傅云飞转开了脸,他从车窗上看着自己那副影影绰绰的倒影,现在的他真可谓繁华不再,只剩凄凉。
什麽是值得,什麽又是不值得?
十年前跟傅云飞私奔就值得吗?要是现在,让陈朗青实打实地说真心话,他肯定会说不值得。
可是回到十年之前回答他热爱着这个男人的那段青chūn岁月里,他压根就没想过什麽值得不值得。
只不过他和傅云飞一起都相互扶持走了下来,可对方却渐渐地变了。
说那些做什麽呢……都过去了。”陈朗青似笑非笑地叹了口气。
是啊,还说什麽呢?要是他没有卖掉傅云飞的肾,他当然可以理直气壮地好好教训对方一顿,可现在……心里有愧的人是他。
但是傅云飞迟早会知道他少了一颗肾的,陈朗青不敢去想对方知道真相之後会是如何,他的脑门渐渐渗出了冷汗,过了会儿,他才听到自己gān涩低哑的声音。
云飞,你伤得重,头被人打坏了不说,肾……肾也给人踢伤了一个,只能割掉了。”
果然,傅云飞听到这句话,猛地就转过了头,那双炯炯有神的眼里满是不信与愤怒,但是他什麽也没说,只是那麽吃惊地望着陈朗青。
陈朗青被他看得一阵心虚,不停地搓起了双手,想掩饰住自己的心慌。
你的地盘也被人给吞了,你那些兄弟都不愿管你。我……我没什麽本事,没钱,想给你好好治一下也不行,所以只好让医生摘了你的肾。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