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萧翰钧听出他竟是在向自己jiāo代后事,不觉怆然,一时难以言语。
拓跋君牙摆摆手,转头往帐外看了一眼,继续叮嘱道,对了,若是彼时闻先生尚在军中,你不妨将我屋舍中的东西转赠于他。我看他也是个风雅之人,虽然与他认识只有这么短短数日,我心中却早已将他视作知己一般,想必他定不会辜负我一番美意。至于我死后的尸首该如何收殓安葬随你处置,于我而言,都无两样。”
今日之事,皆因我而起,然则家国有难,实不敢轻易舍身相随,待得来日平定láng牙之乱,我当自尽于师兄墓前,来世与你再为兄弟。”
萧翰钧苦笑一声,忽而向拓跋君牙顿首拜伏。
却不料他这言语举动却引来拓跋君牙一阵大笑,翰钧啊,翰钧,你身为唐将,不奢望战死沙场,却想着死在我墓前,为何如此没有志气?况且那叶问水尚与你纠缠不清,你若真要为我殉死,只怕我在地下也不得安宁。你还是放过师兄我吧!”
拓跋君牙笑完却是忍不住猛咳一通,他吐出口血痰,重重喘了几声这才缓过一口气来。
残病之躯,不死也是无用。与其后半生缠绵病榻,拖累旁人,此时痛快死去也算是老天的恩眷。”
拓跋君牙擦了擦唇角的血沫,像是安慰自己那般低声又说了一句。
萧翰钧一时哑然,他苦涩地低下头,情知自己又哪堪与对方再为兄弟。
萧将军,你要的药我配好了。”
闻无声手持一支绿瓶,缓步走入了帐中,适才萧翰钧的亲兵找到他让他速速配出一剂毒药,却不说到底何用,闻无声心下有疑,却只是依言配了副药剂,亲自送了过来。
一进帐子他便见到背对自己而坐的拓跋君牙,一时间,他也确认了此药是为谁而准备。
拓跋君牙听到闻无声的声音,随即回头看了对方一眼,眉眼微弯向对方露出了友好的笑容。
先生快来坐下,这里尚有烧肉,趁热吃正香。”
闻无声眉心一皱,却只是径自走到了萧翰钧面前,将绿色瓷瓶jiāo给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