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妃说。 皇后嗯了一声,心里想着,不管有无玷污,那懿儿是决计不能嫁给鑫儿的,而且,夏子安的挑唆能这么顺利多半是那小子心里还有这丫头,怕只有她死了,才能断了他的念头,也不至于再被人利用。 想到这里,她看着宜妃,“宜妃,皇寺发生的这件事情,始终对太子名誉有损,还望你不要跟外人说起半句。” 宜妃微笑道:“娘娘,臣妾断是不能说的,总不能说殿下因为一个民女而被当朝王妃痛打一顿吧?再说,佛门清净地,出了这样的事情,说出去也不好听啊。” “是的,毕竟是皇寺,出了这种事,坊间会怎么猜测?”皇后心底自顾自地盘算着,没看到宜妃脸上破有深意的眼神。 宜妃自是对子安恨之入骨的,但是,要杀一个人,最利落的办法便是借人之手,皇后出手比她出手更为适宜。 “若没什么事,臣妾先回去了。”宜妃站起来躬身道。 “好,你先回去吧,对了,前两日听闻七皇子有些不舒服,如今可好了?”皇后问道。 “好多了,皇后娘娘还惦记着这事啊?臣妾替七儿谢谢娘娘。”宜妃含笑道。 “自然惦记,他也是本宫的孩子,得空多些带过来静宁宫玩耍。”皇后敷衍地道。 “好!”宜妃说。 打发了宜妃出去,皇后始终是放不下梁王,命人去皇太后宫中问问情况,红花回来禀报说梁王要求出宫回府,皇太后已经命人准备了。 皇后很生气,“让他走吧,省得烦心,御医有没有说什么?” 红花迟疑了一下,“御医说,双腿怕是保不住了,以后未必能站起来。” 这虽然是皇后所求,但是,听到红花这样说,心里还是很痛,两行泪水凄然落下,惊痛地道:“他自此怕是恨死本宫了,可他知道本宫的苦衷吗?本宫也是为了他好,虽没了双腿,却能活着。” 红花安慰道:“母子之间,无隔夜仇恨,殿下会明白娘娘的苦衷的的。” 皇后轻轻地拭去泪水,“只能这么盼望着了,你出去叫潘丹去王府照顾着吧,本宫这里的侍卫,唯有潘丹他是比较放心的。” “是!”红花领命出去。 且说宋瑞阳出宫后便直奔公主府,告知慕容桀和子安在皇后宫中见到的一幕。 子安道:“梁王入宫之前,便已经做好了被打一顿的心理准备。” 她倒是很放心,想来皇后也不至于太狠,因为记得第一次入宫的时候,皇后本是想要她的命,最后是看在她救了梁王的份上才放过她,那时候见她是很紧张梁王的。 宋瑞阳听得子安说,不由得诧异,“到底是什么事?皇后下手可不轻啊,看样子梁王一双腿算是废掉了。” 慕容桀霍然起身,“废掉?打得这样厉害?” “可不是吗?上的是荆条大杖,听着侍卫数的,六十大板。”宋瑞阳道。 慕容桀和子安脸色大变,六十大板那还得了吗?这弄不好连命都没了。 慕容桀对宋瑞阳道:“本王先告辞了,太子殿下若无事便在公主府走走,失陪!” 宋瑞阳道:“我只是来说一声的,也得走了,我这还有事办。” 说罢,他便起身告辞了。 命人准备好马车,子安急忙进去检查药箱,看看止血消炎的药都有了,便背着药箱和慕容桀飞奔出去。
第370章 皇太后兴师问罪
慕容桀和子安以为梁王还在静宁宫,却不知道梁王已经张罗着从北门送了出去。 去到静宁宫,宫人前去禀报,皇后正要找子安,听得她来了,厉声道:“叫他们进来。” 潘丹正好出去,见到子安和慕容桀,迟疑了一下压低声音道:“梁王殿下已经被皇太后送出宫了,梁王殿下坚持回府。” 两人听得潘丹的话,急忙又走了。 红花出来传两人,潘丹却说他们走了,红花看着潘丹,轻声道:“潘达人,你的主子是皇后娘娘,希望你记住。” 潘丹拱手,“谢红花姑娘提醒。” 红花摇摇头,转身进去了。 皇后听得慕容桀和子安又走了,冷笑一声,“不敢面对本宫是吗?你给本宫出去传个旨意,让夏子安马上到静宁宫来。” 红花得令便转身出去。 红花自然是追不到慕容桀和子安的,他们两人已经飞快地出宫去梁王府了。 红花要传懿旨,就得跟着去梁王府,但是,慕容桀下令,任何人不得允许,不许进入王府,红花也被挡在了外面。 不得已,红花只好转告门房,便走了。 子安看到梁王腰以下的伤势,直掉泪,打得真狠啊,若梁王不是有底子,这六十大板,就要了他的命了。 腰部以下,血rou模糊一片,因为是用大荆条打的,所以伤得特别恐怖,露出血淋漓的伤口,御医只做了初步的处理,其实也处理不了什么,因为伤口实在是太大太多。 荆条大杖打六十大板,骨头怕也有所伤害,但是无法检查,他只能这样趴着,而所呈现出来的皮rou,都是伤,血淋淋的伤。 子安知道荆条,但是按理说荆条都不可能打成这样血rou模糊的,她颤声问慕容桀,“荆条为什么打成这样?荆条不都是去了节的吗?” 慕容桀咬牙切齿地道:“宫中的荆条大杖,都有小铁刺,铁刺很短,但是很密,是用来对付犯了大错的宫人,皇后是要他的命啊。” “命不知道能不能保住,腿……”子安浑身冰冷,牙齿都咯咯作响不知道是因为怒火还是因为恐惧。 她从医多年,没见过这样的伤,命能保得住,腿都未必保得住。 要熬过这一关,梁王需要极大的意志力。 她开始慢慢清洗伤口,因为荆条上有铁刺,这些铁刺肯定不会先消毒的,生锈的铁刺容易引起破伤风,但是,是毫无办法的,因为即便破伤风,她也没有针可以打。 这一场治疗是浩大的工程,慢慢剔除已经打掉的皮和rou,进行大幅度的消毒,上药,这过程很痛,昏迷中的梁王也痛醒了,子安看着他咬着牙关死撑,轻声道:“你叫出来吧,痛便叫出来。”‘ “没事!”他浑身颤抖,冷汗淋漓,依旧撑着。 慕容桀本是要入宫去找皇后的,但是见到梁王这个情况,也不敢走开,怕出什么事,便连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这段时间慕容家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先是丝竹姑姑,继而是壮壮,如今是梁王慕容鑫,生离和病伤让慕容桀的容忍度到了极点,他如今就像被点了引子的炸药包,随时要爆炸了。 梁王的伤,处理了四个时辰,四个时辰八个小时,对子安来说,除了要忍受心理上的折磨,还要忍受体力上的疲乏,当处理完伤口之后,她整个人都瘫软了。 慕容桀抱着她,凝重地问道:“情况怎么样?” 子安张大嘴巴吸了两口气,哽咽地道:“不好,很不好。” “性命无忧?”他再问,只要还能活着,就还有希望。 “不知道。”子安泪水倏然落下,“我没办法保证不出现感染,一旦感染,我没有药可以治他。” “金针术呢?”慕容桀声音嘶哑,指尖微微颤抖。 “没用,没用!” 慕容桀不做声了,只是紧紧地抱着她,像是抱着他所仅有般小心翼翼又战战兢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