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但是子安知道他没有睡着,因为睫毛一直在颤动。 他额头青筋跳动,可见脑子里不断地飞转,而且,他的头痛应该又犯了,因为,他总是下意识地皱眉。 子安走过去,伸手揉着他的眉心,轻声道:“放松点,一切都会好的。” 微暖的手指在他的眉心一直揉到太阳穴,再从太阳穴摁倒额头,在他的手指下,他的神情渐渐地放松。 良久之后,他拉住她的手,让她过来自己的身前,眸子沉痛,声音破碎,“子安,答应我,以后无论遇到什么事,都要以活下去为最大的念想。” 子安点头,“我知道,我现在做的每一件事情,都只想好好地活着。” “不管能不能好好地的活着,都必须先活着,人只有活着才会有希望。”慕容桀强调。 “嗯!”子安伸手抚摸他的脸,心头有惊痛掠过,看来,死的那个人对他真的很重要。 “睡一下,好吗?”子安轻声问道。 慕容桀望着她,终于缓缓地点头,“好!” 就像在京郊屋子那样,两人同睡一张床。 她的手一直都在他的手心中,呼吸声几乎能达成一致。 “本王没事!” 在沉默许久之后,慕容桀忽然说话。 子安侧头看他,他的面容在微弱的光线下显得特别的冰冷,“有些事情,是很难让人接受,但是也必须接受,因为你会知道,眼前的悲痛其实都算不得什么,还有更多超越你想象的悲剧在等着你,而天底下,最大的悲剧莫过于你被身边最亲的人算计出卖或者伤害。” “某个程度,我和你一样的。”子安看着帐顶,说着。 “你想说我们同病相怜吗?这个词本身就很可悲。” 子安默然一会,然后才道:“是的,很可悲,但是都要接受。” “丝竹姑姑死了,她为了我,对她的主子下毒,被她主子赐了贴加官。”慕容桀静静地说,声音浸着说不出的悲痛,“这件事情最可悲之处,在于丝竹姑姑为了不让我的母亲伤害我,所以要杀了我的母亲。” 子安震惊,他说的是丝竹姑姑?她记得那个女人,一直站在贵太妃身边,不曾说过什么话。 死了? 她竟然要对贵太妃下毒?她竟然是忠的?一直以为她是奸的。 那就是说,他今晚不是为了柔儿伤心? “你笑什么?”慕容桀忽然怒问道。 子安怔了一下,猛地伸手把微微上扬的嘴角拉下来,用力搓了一下脸,“笑了吗?没笑,我想哭的时候都是这副模样,替你难受,丝竹姑姑一定很爱你。” “我看到了,你刚才就是在笑。”慕容桀盯着她,显得很生气。 子安摇头否认,“不可能,你跟我说这么难过的事情,我怎么会笑?我难过多来不及了。” “本王不是瞎子。”慕容桀坐起来,掀开被子便要走,他是看到夏子安在笑,这让他觉得很羞辱,很生气。 子安伸手拉住他,懊恼地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只是控制不住,我都不知道自己笑了。” “你是说,你听到丝竹姑姑死了,你控制不住自己笑了起来?”慕容桀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对她的那点好感顿时变成了狂怒。 子安嗫嚅道:“不是,我以为,我开始的时候不知道死的是丝竹姑姑,我以为,是你的意中人,你说,那对你最好的女人死了。” 他莫名其妙地看着她,“什么鬼意中人?本王什么时候有意中人?” “柔儿啊!”子安扭了一下被子,“之前不是还给我拿过她的衣裳吗?” 慕容桀看着她,“你是说,你刚才听到本王没有意中人,所以你笑?”福利"
第223章 熟悉熟悉
子安躺下来,双手枕在后脑勺,乌黑的眸子看着他,“慕容桀,我忽然想到一件事情。” “什么事?”慕容桀看着她,她沉静的模样特别好看,也没留意到她的称呼。 “礼亲王为什么养狗?” 慕容桀拉她起来,搓着她的脸,“别转移话题,说,你刚才为什么笑。” 子安拨开他的手,“别弄乱我的发型,我今天自己梳的发髻,好看吗?” “不要转移话题!”慕容桀暴怒。 “没转移话题,”子安伸手拢了一下头发,嘀咕道:“就是觉得我费心思打扮一番,你连看都没看,心里有点不舒服。” “说不说,你说不说?”慕容桀粗鲁地拽过她,一手揪住她的领口,一手捏住她的下巴,发恨地道。 子安眨了一下眼睛,定定地看着他,然后动情地唤了一声,“王爷!” 气氛有些古怪,慕容桀瞧着她的眼睛,移落她的红唇,脑子有片刻的冲动,“什么?” “你另外一只手,能不能稍稍地移开一下下!”子安舔了一下嘴唇说。 慕容桀低头,才惊觉自己的手腕竟碰触到她胸口的柔软,猛地推开她,嫌弃地道:“这样抓上去竟然没感觉,跟个男人似的,夏子安,你是多没身材啊?” 子安嘀咕道:“我还在长身体。” 慕容桀斜睨了她一眼,“恬不知耻。” “慕容桀!” “叫王爷!” “王爷慕容桀!” “叫王爷,不准直呼本王的名讳!” 子安撑起下巴,直勾勾地看着他,“夜深人静,我有个提议!” “什么提议?”慕容桀警觉地看着她。 子安凑近他,“不如,我们出去喝酒!” “喝酒?”慕容桀脸色一松,“你能喝吗?” 子安看着他,重重地点头,“我酒量很好。” 能让他忘记刚才的悲伤,真好,希望他一直都是这样轻松的状态,那么,她陪他醉一宿又如何? “去哪里喝?”慕容桀问道。 “就去京郊的小溪边。”那里可以让他们肆无忌惮地醉一场。 慕容桀一把揪起她,“起身,更衣!” 子安麻溜地跑过去,在屏风后面换衣裳,穿了一双绣花鞋,手里提着灯笼拿起火石便与他鬼鬼祟祟地出门了。 他是骑马来的,没有多余的马匹,两人共乘一骑,在城中酒馆买了酒之后,飞快地出城。 出城的时候,慕容桀让她转脸藏在怀中,对守城士兵出示了令牌,守城士兵见令牌是摄政王的,急忙打开城门放行。 来到溪边,子安点亮灯笼放在一边,然后一人一壶酒,坐在大石头上。 子安显得很高兴,虽然今晚肯定不是值得高兴的日子,但是她心里确实很放松,因为这是她来古代之后第一次正式的娱乐。 慕容桀仿佛也遗忘了丝竹姑姑的死带来的伤痛,与她碰了一下酒壶,仰头喝了一口。 子安也喝了一口,辛辣的酒沿着喉咙滚滚落下,像火烧般的感觉,烧完之后,脸就开始发热,紧绷的神经也放松了下来。 子安侧枕着他的肩膀,抬头看天,暴雨过后的天空,星子隐匿,月色不明,她深深地呼吸一口,格外的舒服,仿佛空气都是甜的。 “我好久没这么放松了,敬这夜清风淡月一杯!”子安举起酒壶,咕咕咕地笑了起来。 “傻了吗?”慕容桀敲了她的脑袋一下,“不过是出来喝杯酒,至于这么高兴吗?” “高兴!”子安转头回来看他,眸光熠熠生辉。 偷得浮生半日闲,这种感觉,真他娘亲的爽。 慕容桀本来已经有几分醉意,在府中喝了好几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