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淋淋的，没一块好ròu，手指轻轻发着抖，似乎是想要摸摸木兮的头，却因为光圈的阻隔也硬生生被弹回去，可她没有叫，反而笑了笑，“木兮，你一直都很乖，这次，也要好好听后母的话。”

与君的眼神变得平静，残忍。

“我要你，离开傅白衣。”

木兮怔怔地，怀疑自己听错了，眨了眨眸子，没有马上出声，可是后母又看着她重复了一遍，“我要你离开傅白衣。”

木兮呆住了。

忘了呼吸，忘了思考。

大脑好像停滞，眼神好像呆滞，心跳好像停止。

似乎什么声音也听不到，只剩下回荡在周身的一句话

我要你离开傅白衣。

木兮摇了摇头，压制住心头的那一抹慌乱，迷惑不解，“为什么……”

“你听后母的，就当是后母最后求你的……”与君的眼睛里似乎夹杂着血泪，隐约作疼。

木兮的手无力地从光圈垂落下去，流着泪缓缓地摇头，“不要，我……我舍不得……后母你告诉我为什么……是不是公子做错什么了……就算……就算他真的做错什么了，可是他是在乎木兮的……我……我不要离开他……”

似乎是意料中的答案，与君也只是扯了扯唇，残笑，“我知道，我怎么会不知道，要木兮离开傅白衣有多难……可是木兮，比起性命，这并不算什么。也许你无法理解，也许，你做不到……但是你一定要离开他。”

木兮恍恍惚惚地摇着头，“不，我不懂，我不知道后母你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我……我是很生气公子啊，可是，我只是生气而已……我从来没想过要长长久久的离开公子，后母……你要我怎么离开他……我怎么……怎么舍得离开他……”

木兮说着，眼泪不停掉落下来，难受不已地哽咽。

眼眶红通通一片，无法接受后母的要求。

与君笑了笑，胸腔郁结的血猛地窜上来从口中喷了出来，她半是残喘半是惨笑，“好，好极了……那么，木兮，你不必来救我，我情愿自我了断，也不会让你来救我，你记住，我说到做到！”

“你为什么一定非要我离开公子？后母，为什么你容不下他……你不是说过，公子是真心喜欢我的吗？”

与君还是无情地笑，“木兮，你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我死，要么，你离开傅白衣。”

“你为什么要逼我！为什么！”木兮双眼血红，冲着后母力竭声嘶地哭喊。

与君闭上了双眼，血从嘴角蔓延，像是绽放的花，艳红，残忍。

木兮察觉出了什么，惊慌地扑上去拼命地拍打禁锢的光圈，光圈发出嘭嘭嘭的声响，她的双手很快鲜血淋漓，她却不管不顾拼命地使劲拍打，泪如雨下：“不要！后母，我求你了，住手，我求你住手！”

“你不要逼我，你不要逼我……为什么要逼我做这样的选择……呜呜……不要，木兮不要……我不要你死，不要离开公子……住手！后母，你快住手！”

后母的气息越来越薄弱，嘴角的血蔓延到颈间，口中不停涌出鲜血……

眼皮暗泛着，几乎死去。

木兮尖叫一声，张大了口，却喘息不住，艰难地发出近乎撕裂的沙哑的嗓音，“我答应你……”

话罢，眼神空洞，两行眼泪从脸庞两边流下来……

绝望，来自歇斯底里的绝望。

与君松开了口，舌头却麻了，几乎被自己咬断，鲜血淋漓的，连话都说不出来。

她看着木兮那样绝望的流泪，心痛如麻，却只能含着血泪凝望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