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熙略微一顿,明明可以只说孩子,却非要加上女奴的孩子”,羞rǔ之意十分明显。
凌子悦不以为意地笑了笑,那孩子着实可爱,只要我抱着他他就不哭闹,还一直笑着呢!”
哦,这么小的孩子都看得出凌大人您的身份啊,真是不一般啊!”云盈思度德翎驸马在借用明氏姐弟拉拢凌子悦,心中不快。
我倒觉得这是缘分。我想着等那孩子到了授学的年纪,就送去与我的幼弟凌子清一道吧。子清一直嚷嚷着想有个弟弟陪他玩,这不就有了吗?”凌子悦语气极为自然,似乎完全没察觉到云盈的暗讽。
大人……”明朔即刻便对凌子悦行跪拜之礼,明朔已经得到凌大人许多照顾,就连尚在襁褓中的甥儿都得到大人如此垂青,我明氏感念大人恩情!”
凌子悦将明朔托起,明朔,你我为知jiāo,所以你我之间只有朋友之义,没有恩情一说。”
她越是这样说,明朔便越是感激,颔首时,明朔的拳头握的极紧,此时的他已经下定决心将来若是凌子悦需要他,他定然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过了晌午,凌子悦便抱着湛儿坐在榻上,手中摇着核桃做成的小玩意儿,逗得湛儿依依呀呀地笑。
德翎驸马好笑道:子悦啊,你都抱着湛儿一个时辰了,也不觉得腻味。”
云盈陪伴在德翎驸马身边,也跟着打趣道:不如求陛下给你个好娇妻,日日缠绵,不用多久你就能有自己的孩子啦!小心这孩子抱得久了,他以为你是他爹呢!”
凌子悦失笑。她是不可能有孩子的。她是一个无法娶妻的朝臣啊!
就在此时,一个侍从急匆匆来到德翎驸马面前,禀报道:驸马!陛下来了!”
什么?陛下来了?”德翎驸马赶紧出门迎接,她身旁的云盈愣在原处。
已经两年多未见了,那个曾经锐不可当的少年已经贵为天子,他是她第一个爱上的男人,也是对她最为绝情之人。
她离开帝都时,十里一回头盼不来他的身影。他对她最大的眷顾也只存在于上林苑那句忘了我”。
凌子悦眨了眨眼睛,抱着孩子站起来。
德翎驸马才刚跨出门去,云澈便已经信步而来。
姐夫!许久不见!”云澈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器宇轩昂,平静的驸马府每个人心中掀起难以平息的风làng。
云盈的双眼缓缓睁大,云澈的身姿在她的眼中一格一格越来越清晰。
他身着黑色锦衣,衣襟边缘是jīng致的鸾云,发髻被束在帽冠之中,显得严谨而博思。
比起上林苑中的少年,如今的云澈显得沉稳,他的表情是内敛的,而他的双眼却难掩锋芒。他的眉眼愈发的深刻,他的鼻骨就似延绵的山峦拖拽着云盈的视线。
所有人都跪了下来,云盈也缓缓倾下自己的背脊。
他是这世上唯一一个令她甘愿俯首的男子。
陛下,臣未曾知晓陛下到来,若有怠慢望陛下恕罪!”
德翎驸马颔首道。
想要将孩子jiāo托出去行跪拜之礼的凌子悦,左右侍从都已经颔首跪下,凌子悦不知将孩子放到何处,左右为难。
陛下……”
云澈看着她的表情,蓦地笑出了声。
朕听说你待在驸马这里不愿意走了,现在见你怀中抱着映孩,该不会是你与驸马府中婢女私会生下了孩儿?”
云澈一脸严肃,惊得所有人颔首不敢多言,毕竟明湛本就是个私生子。
凌子悦却别过头去抿起唇来,云澈见她的表情便凑了过去,你还敢笑!”
德翎驸马以为云澈真的误会了,正欲解释,却见云澈用力捏住了凌子悦的鼻子,脸上表情完全与愠怒无关。
你不在府中修书却跑来姐夫这里潇洒!让朕好找!”
陛下恕罪!昨夜这孩子出世,母亲难产差点失了性命。一夜忙乱,臣不及回府,今日又起晚了。”
罢了罢了,在驸马这里用完了晚膳,你与朕一同回去吧。”
与帝同乘,这是臣子无尚荣幸。但是云澈却说的极为随意,可见他与凌子悦的熟稔程度。
还道陛下是来探望微臣这个姐夫的呢!原来是找子悦来的!”
哈哈,姐夫也是要探望的。只是朕下了诏令之后,帝都城聚集了不少有才学之士,刚进行了科考,是时候子悦要陪着朕看那些考生的策论了!”云澈双眼明烁,仿佛要将其他人的眼睛都点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