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翻一页往里看是附属页,下面的签字是han露的签名,力道遒劲。
“第一次将资料交上去的被打回来了,第二次再试了试,没想到还给过了,不过时间拖得长了一些,我也是前几天才收到。”
祁旭拖了张椅子过来,坐在她旁边,继续说道:“上次没能帮到你我很抱歉,现在不知道你是遇到困难还是挫折,我希望你不要拿自己的身体去赌。”
自打han露那日从医院回来,言语逐渐变少,每天除了工作便是将自己关在屋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窝在自己的小世界里。
除了偶尔来找她的邹团,她会真心实意露出一丝笑容外,余下的面对着他的时间,故作牵强笑容。
“祁旭,抱歉。”末了又添了一句,“谢谢。”
她将摊开的产权证明书收回档案袋里,视若珍宝地锁自己的抽屉。
“嗨,我们之间谈什么谢谢,同窗几年,何况我是你学长,照顾你是应该的。”
祁旭拍着她的肩,笑容明媚。
肩上的手掌宽厚温暖,动作轻微而又珍惜,似是反复斟酌过后的决定。
han露敛眸,欲不动声色地挪过肩膀时,那只搭在她肩上的手已悄然撤回。
祁旭直身站起,忽地手握住她的椅背,轻轻一旋,她连带着椅子正面对着他。他微微弯腰,双手撑在两侧的扶手上,将她夹在椅子与胸膛之间,静静凝视着她。
han露一直知道祁旭有双好看的眼睛,典型的丹凤眼,飞扬入鬓却又不显妖媚,反倒是别具纯澈温润,像从书中走出的主角。
要是将祁旭放在当代年轻女孩中,肯定被人趋之若鹜。
而她除外。
han露抬眸平和地与他对视,平和得像是无风的夏日,光影斑驳的柏油路上腾起阵阵热浪,令人身心烦躁。
她是夏日,她也是抓不住的热浪。
祁旭低头笑,敲了一下她脑袋,“还是一点儿反应都没有,现在呢,我恳求你放下手头的工作,陪我出门散散步,可以吗,大忙人。”
han露瞥了眼锁上的抽屉,没有理由不陪着他出去。
斜阳挂在西边,降沉未沉,祁旭不知道什么时候直到往堤上去的路,找学生借了一辆自行车载着han露往堤上走。
走到上坡路骑不动,两人走路推着车走,祁旭在前她灾后,累得气喘吁吁,终于爬上堤,也顾不得大汗淋漓就往草垛上躺下,歪头望向右手边。
平静河面倒映出橙红夕阳,那蜿蜒的河流染上一片昏昧的金灿灿,随风平缓流动,驶向没有尽头的去处。
han露抱着双膝坐在草地上,她直勾勾地望着河面上的渔船,一叶扁舟孤寂荡漾在水中央,摇摇晃晃,东倒西歪。
祁旭双臂枕在头下,看向天际由深变浅色的云,“我当初还以为你随你妈在江城,还挺高兴说如果能再遇到,老和同事吹嘘说我小学妹人美能力强,要给好好照顾着。”
han露如实讲:“毕业后就离开江城了。”
“不喜欢江城?”
“谈不上喜欢不喜欢,就像某一天我经常喝的可乐在某一天突然换成果粒橙。”
祁旭笑了笑,不置可否。
他想起大学期间的han露,那时候也是这么个性子,和很多人都能处得好,但却处得不深,大多数时间形单影只。
两个人的相识是一场意外,大一新生刚进来,学校里各个社团大展身手招募新生,不管丑的美的高的矮的,只要一见到黑得跟碳似的人,立马给拽过来游说加入社团。
han露那时候刚从学校二食堂买饭出来就被书法社的人给逮住,往帐篷里面带,志愿者在那里口干舌燥说了半天,最后问han露要不要加入,han露一脸懵逼地不知所措,眉间生出几道褶皱。
han露端着二食堂刚买的鸡排饭,问:“你们什么社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