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棵树
淋了雨,本就不大好的身体立刻发作起来,han露在半夜辗转反侧良久才睡着,到了第二天早上醒来时,隔壁床已经人去床空,留下凌乱的被褥窝在一坨。
床头桌上隔着的玻璃缸内蓄满了烟灰,一个银色的打火机滞留在床头,盖头开着,显示它被人用过。
han露伸手摸到打火机,想了会儿,放进自己的包的隔层里,随手起身洗漱时发现林周言的黑色卫衣一如昨晚的挂在电视柜上面。
她笑了笑,进卫生间刷牙洗脸,刚收拾好自己,将卫衣套上,手机突兀地在空荡的房间里回想。
han露接起电话,一听对方是老态龙钟的声音,立马喊,“覃主任早,您这么早打电话给是有急事?”
覃烽说:“临时召开了个紧急会议,你大概什么时候到?就差你还没到了。”
han露夹着电话,背上包推门往外走,“马上坐车,估计二十分钟。”
“那行,各个老师都在等你。”
“好,辛苦了。”
电话那头忽然安静下来,呼吸声断断续续传过来,覃烽嘟囔着什么,欲言又止。
han露在外招手打车,轻松拦到一辆,“覃主任,还有事?”
“han露,你原来在林家湾住过?”
冒出一句令人摸不着头脑的话,han露愣了一下,才轻轻地恩了一声,没再多说什么,心情却一落千丈,蒙上一层灰。
“噢噢噢,那好,你路上注意安全。”
“谢谢覃主任关心。”
啪嗒,han露挂了电话,压低了声音报上研究基地的地址,自己靠在窗户上闭目养神,过了会儿又想起什么。
han露拿出手机,盯着联系人目录里林周言的电话,一咬牙,一个电话拨过去,嘟嘟嘟了七八次,没人接听。
她不死心,继续打,这次终于有人接电话了,不过是程抒在讲“周哥,有你的电话,是个陌生号码,打了好几个了。你的那感冒药吃完没,赶紧接电话。”
电话那头模模糊糊传来,“替我接着,老子快难受死了。”
程抒领命,笑吟吟:“哪位呀,周哥发烧,有什么事直说。”
沉默半晌,han露张嘴,“外套我有时间就送过去,昨晚谢谢了。”
程抒一激灵,觉得手机烫手,立刻扔给林周言,“周哥,你这电话得自己接了。”
语毕坐在一边数着拍着桌子上的蚂蚁,眼神时不时瞟着林周言,乐呵的不得了。
林周言正擦着脸,手机忽然扔过来,亏他反应快,反手抓住手机,夹在肩膀上,“有屁快放,时间宝贵。”
半晌没人说话,浅浅的呼吸声刮着他的耳朵,像根鸡毛在耳边挠痒痒。
林周言没工夫和她耗,“不说挂了。”
“等等。”han露出声,平和地讲,“给你道个谢,昨晚谢谢你。”
“没了?”
他重复一句,“没别的?”
“没……”
嘟嘟嘟,余下断线的声音在han露耳边轰鸣,他不假思索地掐了电话。
另一头的林周言却是在掐了电话后随意将手机甩在床上,提了提自己的裤子,系好自己的皮带,随后抓了把薄纸片装屁股口袋里。
程抒在床边敲着二郎腿,好整以暇地瞧着他,满脸八卦,“我昨晚见着你们两个去开房了,周哥把持住了?还是han露没展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