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的一声被滔天的吼叫声严严实实地遮盖过去,季浔垂下双眸,掉了两行清泪。
“你知道的啊,我从来都不是什么坚qiáng的人,自你死后这小半年来,我几乎没有睡过一晚的好觉,我一闭上眼,满脑子都是你死去的样子,还有在出租屋被挂断的我父母的电话。”
“我日日夜夜的做噩梦,醒了还要装作没事人一样去训练,去出任务,去想着未来的路该怎么走。”
“这么些天我一个人是怎么熬过来的,我自己都不知道。”季浔声音小的几乎快听不见了:“我常常都会想,要是末世开始的时候,我是最开始死掉的那一批人,是不是就不用经历这些,是不是比现在要幸福得多。”
“我不是没有尝试过这么做,甚至有一次刀尖已经对好了我的腕子,可是每次我都会将自己劝回来,我说,不行啊,你还在等我,我的父母还在等我。”
有的时候,活着比死去要辛苦太多了。
她抬起头,眼中噙着晶莹,思绪不由得被拽回了末世还未开始的时候。
片刻后,她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笑意。
“幕霜,你还记得我们是怎么在一起的么?我其实很早就注意到过你,大一那年的年底晚会彩排,你在台上布置舞台,我就记住你了。”
后来期末学习任务逐渐增多,她天天往图书馆跑。
季浔不爱与人jiāo谈,更不擅于社jiāo,那段日子图书馆天天爆满,她生怕去晚了一步就要与别人拼桌同坐,所以日日早起去抢单人的位置。
偶尔有失手,她便寻一个拐角处的双人桌坐下,因为寻常的人就算拼桌也要去中间亮堂的位置,这犄角旮旯难受是难受了点,好在也能寻个清净。
然后这份清净就被谢幕霜打破了。
他的出现像极了小说中的男主角,穿着一身灰色的运动卫衣,两条腿笔直修长,抱着一摞书和一台笔记本,声音轻柔礼貌:“请问,这个位置有人么?”
季浔低下头,鬼使神差的摇摇头:“没有。”
之后的一段时间,他们经常在图书馆“偶遇”,慢慢就演变成了二人一起相约过去学习。
再后来,就是客套的加了微信,要了名字。
季浔记得那天天气正好,男子面冲窗外,笑得比阳光还温暖:“我叫谢幕霜,大一生物系。”
明明是很普通的一句介绍。
面前的女子却不敢抬头,脑袋几乎要扎进书里,她同样没有去看谢幕霜的眼睛,低声道:“季浔,数学系。”
慢慢寒假将至,日子一天天的变冷,季浔从小就宫寒,入了冬就手脚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