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像从来没有从别人那里得到过真正的温暖,以前仇落怏教她识字的时候,她也这样觉得过,但是现在证明她的感觉都是虚假的,是她自己在自欺欺人。
这一刻的温暖又谁知道是真的假的呢?
正睡着的崔若珍却突然惊醒,一边找自己的手机,一边说:“几点了?是不是迟到了?”
她说着摸过自己的手机看了看,早上六点,还挺早的,崔若珍松口气,这才看到坐在床上的潘朵,于是问她:“睡醒了?头疼不?”
宿醉的人早上醒来很容易头疼,潘朵点头,随即又摇头,说:“有点疼,不过还好。你就这么睡了一夜啊?”
崔若珍揉着自己的脑袋,说:“我有点头疼,哎......你昨晚回来又是哭,又是吐的,折腾死个人,现在可算醒了。”
潘朵闻言,说:“谢谢你昨晚照顾我。”
崔若珍摆手,说:“没事,我知道你心情不好。这会也还早,你这有食物吗?我去弄点吃的。”
潘朵一怔,说:“可能冰箱里就只有牛奶和零食了吧?我一般不回来,这放着的食物基本都是保质期很长的那种。”
崔若珍于是起身去看看,冰箱里果然只有保质期为一年的盒装牛奶和薯片之类的零食。崔若珍又翻了翻,发现冰箱里还冻着几个鸡腿,于是说:“要不吃炸鸡腿吧,吃吗?”
潘朵没有意见,崔若珍就去动手做了,她把薯片碾碎,裹在沾满调料的鸡腿上,然后下油锅炸,用牛奶冲了速溶咖啡。花了半个小时做了个早餐,而且有些腻的早餐。
端出早餐以后,她说:“凑合吃点吧,也没有别的了。”
潘朵无所谓,就跟她一起吃,味道其实还挺好的,不过确实有些腻了,对于宿醉的人来说,大早上吃油炸食品不是个好选择。潘朵吃着却别有一番滋味,问崔若珍:“你以前也这么照顾你妹妹吗?”
崔若珍闻言,摇头,说:“是她照顾我,我工作特别忙,很多时候要很早就起床去赶车,她会睡觉前就给我把早饭准备好,我想照顾她,也没机会。”崔若珍的语气里,有淡淡的失落。
潘朵忍不住又问:“那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崔若珍迟疑了一下,说:“这算对你很好吗?”潘朵也迟疑了一下,说:“你难道寻常也这么对待别人?”
崔若珍点头,又摇头,说:“有空的话。但实际上大多数时间,没空。”
潘朵浅淡的笑了笑,喝着咖啡,一边上上下下打量崔若珍,说:“看起来,你大概真的是个好人吧。”
崔若珍又一次疑惑,问她:“什么意思?”
潘朵想了想,说:“我没接触过好人,我不知道怎么判断一个人是好人。在我心里,姐姐就是个大好人,可其实不是对吗?”
崔若珍点了点头,潘朵叹气,说:“可能像你这样,不需要什么理由,也没有什么利益纠葛,就会照顾别人,替别人着想的人才是好人吧。”
崔若珍啃着鸡腿,默然不语。
她也不能告诉潘多说,现在对她好,主要是因为感觉她快死了。
等这一年的冬天到来的时候,潘朵对崔若珍的态度已经改观很多了,她现在喜欢干什么都拉着崔若珍一起做。崔若珍说的没错,本质上,潘朵内心依旧是哪个没长大的小女孩,依赖心理强,一直都在下意识的寻找一个情感依赖。尤其在尝试跟仇落怏切割的时候,她更加需要一个情感依赖来帮助她自己走出这一段痛苦的时光。
但崔若珍早接到了仇落怏的通知,仇落怏已经找到了宋逸飞父母的下落,但她迟迟没有动手,因为她还需要布局,崔若珍还需要再耐心等待一段时间,稳住潘朵。崔若珍就一直在琢磨仇落怏要怎么处理掉潘朵。
因为现在的潘朵不是说动就能动的,她在多邦城已经建立起了自己威望,有一批忠心的下属。仇落怏要是说杀就把她杀了,多邦城肯定会动乱。
她必须找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来除掉潘朵。
又是一个大雪飘飞的日子,区财政部长刚离开多邦城,在距离多邦城五十几公里的地方,突然遭遇刺杀,他的车子被一颗公路炸弹送上了天。
第二天凌晨三点点,潘朵一直拉拢交好的一名区议员给潘朵打来了一个电话,说:“昨天下午财政部长在回区里的路上遭到了暗杀身亡,凶手当场被抓,他的供词说,是你指使他下的手。”
“什么?”潘朵有些懵,说:“我为什么要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