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亮是多亮啊?”宋捡打破砂锅问到底,“有星星亮不?”这是瞎问,他根本没见过星星,只听别的大人聊起来,说星星好看。
男孩的长发被风chuī开,浓密的睫毛快速上下,看住了宋捡半废的眼睛。“好,看。”
话音未落,靠近男孩的头láng突然停住,站在原地伸长了颈部。男孩也停住了,头láng对láng群有绝对领导力,他也是láng群中的一员。
头láng体型大且矫健,通体深灰,猛一看像是全黑,几秒后头láng发出悠远的叫声,连走在几百米外的张牧都听到了。
叫声有连锁反应,几十匹健壮的荒漠láng跟着呼应,男孩浑身激起颤栗,完全是生理性的呼唤,忍不住也发出了类似láng嚎的叫声。
这不对劲,láng只在夜里对着月亮叫,从来不会对着太阳叫。张牧立刻呼喊,让大部队停下,只见láng群朝偏南的方向狂奔,láng崽子也拉着宋捡往那个方向跑。
“快!跟上他们!”张牧当机立断,放弃了去栖息地的决定,在自然选择方面,野生动物永远优越于人类。
男孩的嗅觉没有láng群灵敏,这可能是自己的缺陷,比不上其他的láng。可他还是拽着宋捡听从头láng的指挥。宋捡感觉方向变了,连续问了几次小láng哥我们去哪儿啊,得不到回应。
没回应就没吧,自己看不见,跟着别人生活只能听话。
láng跑得非常快,有固定的队形。最前面的是头láng,然后是怀孕的母láng群,紧接着是年龄不大的和年老的,再是没有怀孕的母láng和大批年轻公láng。两匹次头láng负责收尾。男孩拽着一个跑不快的宋捡,只能跟在最后面。跑了大概十几分钟,他逐渐看清了前方,有一面不大不小的水潭嵌在沙面里。
食物倒是其次,水才是存活的必需品。láng群朝水源疾跑,冲进水潭打滚儿,滚够了才开始喝。
黑色的头láng是第一个奔到水潭边上的,却是最后一个喝。它需要保证láng群活下去,而不仅仅是自己活下去。
宋捡听到了水花声:“小láng哥,是不是有水啊?是水不?可以喝不?”
“是。”男孩稍稍放松手里的麻绳,“等,会喝。”
“水多不?要是多,我想灌在水壶里。小láng哥你理理我吧,我想听你说话。”宋捡永远为明天做打算,紧紧贴着男孩的胳膊。脖子那圈皮肤不觉得疼了,被磨出习惯。
男孩看向那大片水,还有几个泡泡在水潭中心被顶上来。“多,水壶,捡,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