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弃暮在姬楼离开后才从一处视野盲区走出，笑眯眯的坐到少年君王的对面。

桌上是渠达城这一年来的人流情况，尽数被城主整理送来。

至于督主府，还在探查当中。

注意到对面的人，云浅然翻书的动作一顿，头也不抬的说：“还不滚回自己的窝？”

可能是情人眼里出西施，要是以前，凤弃暮定会觉得小崽子不识好歹，没有实力还嚣张挑衅，简直不知死活。

如今，他看着小君王没有丝毫收敛的话，觉得对方赌气的模样……甚是可爱。

他悠悠的到了一杯茶，然后用银针试了试，发现一切正常才不紧不慢喝了口。

云浅然余光瞥见对方的动作，冷嗤了声。

“本督为何回去，”凤弃暮放下茶杯，目光专注的看着君王，“本督的命还在君上的手上捏着呢，自是万分小心，贴身保护了。”

云浅然懒得跟他说这些废话，但看也看不进去了，干脆将书放到一边，正色道：

“你离开泰安，皇宫里的事怎么办？”

她不觉得，朝廷有多少信得过的人。

凤弃暮安抚的笑笑，像是有些为难的开口：

“君上不必担心，本督可以用的人还是有几个的……定不会出什么事，君上尽可放宽心。”

云浅然自然知道对方是什么意思，毕竟整个朝廷上下，结党营私的人大多可都是结的阉党……

想到这，她脸色倏的冷下来：

“督主还真是爱开玩笑，你的可用之人，让孤放宽心？”

少年君王语气讽刺，眉眼尽是讥诮。

凤弃暮乐意跟小君王拌嘴，不紧不慢：

“本督不已经是君上的人了吗，那本督的人，自然也是君上的，有何不可放宽心的。”

云浅然看了一会儿对方的眼睛，半晌才冷哼了一声。

然后继续拿起资料查看。

凤弃暮听到那声冷哼，不知为何竟有点骄傲。

至少没有否认自己是她的人不是？

时间还很长，慢慢来。

……

不得不说，殷国刑具齐全，审理犯人的效率极高。

当天下午，副队就将那些在难民里煽风点火的人来历审了出来。

这些人参差不一，来历也各不相同，有本城百姓，也有其他城逃难过来的人。

但几乎所有人都有一个共同点。

——他们大多是在矿地挖矿，换取粮食吃饭的人。

渠达城内不适合种植粮食，几乎每一年的粮食产量都不如何，土质也极差，所以每一年，都有朝廷按量发放的粮食。

而造成这样的原因，就是渠达城内近乎三分二的土地是不能耕种的矿山。

有已经开发过的煤矿，也还有没有开发过的矿地。

云浅然查看了这一年来人流进出情况，还将这几年的人流情况简单的做了个折线图，连着一年的几个月，也大致画了一下。

最后找来了姬将军。

“爱卿可有审出那些人是在什么矿地干活？”云浅然坐在主位，神色严肃。

姬楼将视线从君王旁边的一个黑衣暗卫移开，按住心底的疑惑，沉稳回答：

“那些矿工根本不知道自己在挖什么矿，除非我们让他带路，自己查看。”